古阿霞看不到赵旻,沿阶梯家家寻去,总算在废弃柴房找到他。群小孩就着几盏凿洞铁罐灯笼,玩纸牌尪②仔标,赵旻把袖子捋起,喉咙吆喝。古阿霞冲进去大喊:“警察来抓人,快跑。”这招永远有效,从小被吓大孩子哄而散,又叫又滚,滚下楼梯差点把脑袋滚掉,却没有人脑袋正经地在想自己根本没干坏事。
古阿霞抓着赵旻,顿臭骂:“你长舌妇,到处说要盖学校,好,这下酒鬼们都知道,每个人在笑。”
“最初不是要讲出去,是老乌鸦想法。”
“你确定。”
赵旻点头,他在古阿霞离开学校后,被老乌鸦叫到校长室问话,讲出在流笼上古阿霞救两位小学生点滴细节,却省去自己骂学校部分。老乌鸦说句“形势比人强,事在人为”,要赵旻跑去找回古阿霞。赵旻晚步,路上还把手肘跌破皮。他回到校长室之后,老乌鸦问赵旻,相信古阿霞能复校吗?老乌鸦说他不相信这个天方夜谭,要是赵旻相信,去帮古阿霞个忙就行。
能成立,们庆祝吧!”
“是教务组长,趁妈祖婆杀来之前,们开学吧!中途不下课。”说罢,他喝。
时间,客厅出现许多职位,检验班长测量酒精浓度,督学督导有没有认真喝酒,值日生负责喝完瓶底酒,不臭弹①受不。喝酒男人不要去惹,脾气来女人惹不,古阿霞属于后者。她在厨房收拾,同个锅子洗半小时还没刷掉自己怒气,她告诉自己不要冲出去计较。
王佩芬也抓住机会,数落那些男人。她说,男人都是虫,在家是毛毛虫,出外是懒虫,血里面游是酒虫,眼里喷着精虫。她又嘲弄,小心那些男人,他们走过你身边时候,会不经意碰几下揩油,你要是不还击,他们下次会故意摸你屁股与胸部。王佩芬说到这,语气有些愤怒,更带着炫耀地说,想摸她男人可多,想看雨季来临前那搬家蚂蚁在排队吗?
“你想会是谁?”古阿霞把菜瓜布紧握。
“于是,你把复校事跟大家讲。”古阿霞说。
“嗯!跑到话务中心拜托那边‘欧匹将’传话,叫她打几通电话出去,让大
“这问题你别问,谁摸屁股,哪会讲?”
“你在说什?”古阿霞睁大眼,“想知道,是谁把今天下山到学校问事给抖出来,现在成客厅那些酒鬼吐槽下酒菜。”
“又不是神,怎知道?”
古阿霞和王佩芬拌嘴。古阿霞觉得王佩芬像是花痴,答非所问。王佩芬大声反驳,她是朵花,却沾不上露痴,然后她严厉地指责说:山上废弃学校现在给大家拿来养猪赚钱,要变回学校,先把那些猪赶走,就是把大家财路通通赶走。想想看,你跟大家作对,谁会跟你过得去。
古阿霞觉得她说都是道理。道理通常拿来压人而不是说服人。古阿霞离开厨房透气,那里气压高得点火就快爆炸似。她沿铁轨前进,去找赵旻,将他列为泄漏她今天跟校长密谈头号嫌疑犯。她沿着依山而建石板阶梯去赵旻家,从屋外兜望。屋内盏烛灯,两个人,三只鞋子,好多影子乱晃。赵旻母亲在灯下缝衣干活,断腿祖母在灯下看人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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