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母最后问:“你会写字吗?”
“会,没问题。”
“听说有人把故事登到报社,能赚到钱,这些钱可以拿来起④学校。你帮写写看,好吗?”
古阿霞愿意帮老祖母写下这则故事。当她离开时,边开始部署这篇故事开头,边看着星空。天空悬满铁铮铮星芒,条碎盐般银河洒去,在更广大不见星图夜空,仍潜藏更庞大星云。古阿霞完全不晓得,她即将召唤黑暗力量来。
喜欢阅读,未必会写作。古阿霞发现,没有件事比写作还难,惯于捉菜刀手很难适应捉笔,而且要找到书桌写字更难。她推开棉被,用木纹粗糙床板写作,结果笔尖老是划破薄薄日历。她想到客厅柜台不错,但是现在有堆酒鬼在那,最好别靠近。
家都知道。”
“你相信做得到?”古阿霞认真看这家伙。
“没错,那天是第个跳上你船离开,”赵旻认真说,“摩里沙卡有个传说叫‘暗暝摸力头’③,有个没钱工人要给自己儿子买脚踏车,他站在石头上自言自语三天,终于得到脚踏车,虽然是旧车。”
人总有理想或梦想,后来为很多原因而作罢。可是,不代表梦想灭,这些都是转换成“黑暗力量”。摩里沙卡传说中“黑暗力量”是唤醒心怀有梦人来帮助你。这传说是,个工人讲三天梦想,不是被人笑,就是感动也曾经想买脚踏车给子女路人而获得援助。赵旻非常认同老乌鸦讲,“形势比人强,人会被逼得找方法”。于是,他逾越古阿霞决定,去帮她召唤“黑暗力量”,打电话向别人说。
接下来时光很沉默。树条随风拍打木屋,柴垛传出虫鸣,倒熄烛火发出焦味,而燃烧烛光摇晃他们影子。吓跑孩子走回来,在外头探头探脑发生什事。赵旻低头,看着他从月饼盒裁下、绘有虎头蜂王牌纸牌,现在被古阿霞黑色雨鞋踩坏。忽然,他看滴水落在雨鞋旁,很快被地面吸干,没个渍痕。他不会误会那是别之类,雨水是哗然,而泪水是世上最沉默单音雨奏。
她摸到厨房找垫板写字,看见乌心石
“不知道该怎办。”古阿霞很无措,至少赵旻不是捅她刀,但是她不知如何面对窘局。
“阿嬷不会笑你。”赵旻仍低头看着纸牌王,不想尴尬地撞见双哭泣眼睛,说:“今天放学回家时,跟她提你事。她说,你是好人,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东西?”
“给你暗暝摸力头,去就知道,”赵旻收拾地上灯笼,走出柴房,沿着阶梯回家,“可是,你别想在她身上拿到什好东西,她很吝啬,从来没有给压岁钱。”
来到赵旻家,打盹老祖母醒来,眼神从满脸挤压皱纹堆慢慢爬出,带着倦意。她将槟榔用小石臼压碎,丢入没几颗牙嘴巴咀嚼。接下来半小时,古阿霞得到份礼物,个奇特故事。老祖母讲“两个大雪山伐木工赵天民和吴天雄如何帮助人”传说,她缺牙漏气,嚼槟榔又不断打哈欠,故事讲得零散又模糊,得靠赵旻或被好奇吸引来小孩提醒才讲得下去。显然这故事有不少人听过,最后只剩老祖母对古阿霞讲,旁人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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