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上前帮忙也不是,甚至想逃。”
老祖母有些冷,要求避风。两人走入帕吉鲁在银杏树下搭帐篷,从那望着帕吉鲁与王凯帐篷,两人影子暧暧地投映在篷上。王凯抓蚁狮动作尤为激烈,影子晃得湍急,伴随尖锐笑声,倒是帕吉鲁盘坐地上不动。
“你朋友帕吉鲁,可以直说吗?”老祖母看到古阿霞点头,说,“他有选择性难语症,面对不想说话人,永远闭上嘴巴。年幼时还有高功能自闭症或亚斯伯格症,高度混合型儿童心理障碍,选择把自己锁起来拒绝沟通,他童年有个比树根还复杂环境与性格。们对这样人理解还是太少,甚至排斥这样人。”
“听起来都是很可怕病?”
“你跟那个男人接触后,觉得可怕?”
,好个能吃能干模范生。
“你猪太健康,没兴趣。喜欢快病死母猪,比较便宜,而且像这种台北来人爱捡便宜,喜欢杀价,宁愿跟老板‘卢’③价钱,然后把买回去东西放到忘。”她说完回到操场。
王佩芬追去,再三与老祖母商谈,不惜砍价求售,“算你两百九,天底下没这种好事。”王佩芬拉到底价。
老祖母点头,伸手从老灰袄拿出堆纸钞,眯着眼缝,用拇指沾口水算上回,共五十八块五角钱,最后强调“这些钱只够买病猪”。
王佩芬提着馊水桶离开,嘀咕这老妪不识货,绝对是块钱打二十四个结吝啬鬼。
“没有。”
“如果你想跟树讲话,就化成阵风;如果你想跟木材说话,得化成火;如果你想跟灰烬讲话,得化成水。可是要跟人说话,你也还是个人,处理人问题是个难题。”
“该怎做?”
“你不用人教就会成为风,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风,但有人可以。”老祖母想起下午时在火塘发生切,认为古阿霞是内在力量强人。
这时候,猪圈传来些声音,老祖母在沉默之后开口:“今天主要谈这件事。这有五十八块五角钱。”
晚上九点多,菊港山庄停止供电,尚未入睡旅客围着炉火喝点小酒。古阿霞这时候忙完洗锅碗瓢盆活,才想起王佩芬说,“有位巫婆看上你母猪,要砍价跟你买”,匆匆前去学校。
学校冷阒,寒夜中只见建筑轮廓,西方屋檐接上30公里外中央山脉棱线,星光下有股苍冷气势。银杏树下,搭起她很眼熟蓝白相间塑胶布,那是帕吉鲁标准野帐。远处沙土旁还有人搭帐篷,亮起灯光,里头帕吉鲁以蜘蛛丝上绑蚂蚁,垂入小沙窝,跟王凯玩起钓起蚁狮竞赛。那是下午她交代帕吉鲁工作。
帐篷这时走出来个人,是老祖母,她拄着拐杖,往桧木制溜滑梯另端走去。老祖母用拐杖试出块较硬地,把灰棉袄往上撩,再痴沉地脱下长裤小解。老祖母起身时,拄起拐杖陷入土里,她失去重心,跌坐在那摊尿液,裤子又脏又臊。
撞见此景古阿霞很尴尬,她可以从猪圈后方小山路绕道从校门进来,假装切没看到,或躲在原地等老祖母进帐篷。可是,她身后公猪从木缝伸嘴,嘴馋地咬着古阿霞衣角,引起其他猪群尖鸣。
老祖母走上前来,说:“不好意思,让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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