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件衣服对别人来说,只是破衣,对而言却是无价之宝。向你推荐家母针绣手艺,不过是抬高衣服价值。这衣服值三千元,你应该能认同。所以,用它再抵上三千元,跟你买猪。”
“更不懂,你用意到底是什?”
“这世界上普通母猪太多,它们生小猪,喂小猪长大。生轮回同样工作。不过,那条母猪太特别,它叫‘阿霞霞’,脑子不同,当其他猪脑袋晃着馊水响时,‘阿霞霞’脑子装是梦想,可是等到明天就熄灭。所以
“这辈子从来没有这勇敢做买卖,告诉,你出多少钱卖它。”老祖母发抖不知是寒风作祟,还是贸然喊价使然。
“你用好几倍价钱买头生病猪干吗?这让害怕你背后用意。这头猪不只生病,治也治不好,明天要杀。你买猪,它也许明天逃过劫,可是过不久会病倒,这头猪不值钱。”
“母猪要被杀,这件大事你应该要早点说。再贴两千元,能买下这头猪吧?”她从大衣内袋掏出叠更厚钞票,与之前那些小叠钱钞起推到古阿霞跟前。
“为什?”
“还是不卖?”
她掏出皱巴巴纸钞与堆钱币,又从另个口袋掏出十元面额小叠纸钞,说:“再加上两百元,跟你买那条母猪。”
古阿霞甚为惊讶,随即摇头:“那条猪,庄主马海要买回去。”
“买卖这种事,没过手未必成定局。这样吧!再追加五百元,”老祖母再从裤袋掏出叠钞票,“现在共有七百多元,跟你买那条猪。你可以把两百元退给马先生。”
“不行。”
“知道,它价码更高吧!”
“你口齿清晰,说话明确,可是被你搞糊涂。你难道不懂意思?这只猪不值钱。”
“也不懂你为什不卖?好吧!给你看个东西。”
老祖母说罢,脱下破旧灰袄,翻开羊毛内里,呈现幅工笔银葱绣全家福,背景绘图是照相馆常见油画山水与庭园牡丹。老祖母说,这是她五岁过年时,父亲花钱在照相馆照。来年父亲米行被好友吞食,三年内抑郁而终。她弟弟在国中毕业到日本经商失败,沦落街头,吸d,讨债,混帮派而死。十五年前母亲病终前,把全家福绣在这件大衣内,说:“父亲、弟弟都走,也快走。你穿着全家福在世上就不孤单,将来有不如意时,别忘们都在你背后推着你往前走。”
就着煤灯,古阿霞倾身看那帧图,线头经过长久磨蹭已显得惫窘,可是人物灵动,眼神、欢笑与气氛都很和谐,家人美好在高潮时刻永存不坠。她特别注意老祖母,绣像中小女孩绑辫子,手拿风车,手紧抓父亲,眼神纯真宛然。
古阿霞终于理解人情,说:“懂,你买猪是有家族上用意,或许有什故事是跟头猪有关。”
“不是。它生病,不值这多钱。”
“什病?”
“直找不出来。”
“病入膏肓,真糟糕,得慎重考虑这只猪行情。之前听人说这只猪生病,怎料得是重病,这还得。”老祖母再度从裤袋补上纸钞,把它推到古阿霞膝前,说,“再追加千元买它,好吗?”
“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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