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们帮忙。”吴天雄说完,站起身,说:“将军想要见你们,来吧!跟走。”
“将军?”
穿过学校穿堂,古阿霞见到陆军特级上将蒋中正,他成为纪念铜像,竖立在龙柏围拱水泥台,头上停夜鹭。吴天雄吼着把那只夜鹭从它停机坪赶走,朝铜像敬礼,接下来半小时他维持这样动作。古阿霞捉摸不定是,座
要是赵天民没开口求死,吴天雄会杀他。吴天雄听出讲话人,就是昨夜在身边跟他谈流星人。那晚流星让他难忘,像枪管飞出来,又热又亮,尾巴又长。
结束南日岛之战,被俘赵天民押送台北内湖集中营教育,最后选择留置台湾,派到花莲开辟中横。吴天雄被视为战前投共,判五年军法送火烧岛,几个医生看,说他“脑袋瓜有无法控制第二人”,送往玉里荣民疗养院治疗,转往“国军”退辅会经营大雪山伐木工程,进行积极性社会治疗,在那重逢从中横调来赵天民。
“看到他时,脸硬邦邦,拿电锯开剖桧木。看出他,他也看出,装作不认识,”吴天雄这样跟古阿霞说,“那天晚上去找他喝两杯就行,夜里算到五十八颗流星。”
二十几年后,在同样星空下,在玉里国小操场,吴天雄带着批开垦队来找古阿霞,把他与赵天民相遇故事说明。接下来发展,古阿霞所知道都离不开流传在摩里沙卡版本,她写过。
不过听吴天雄讲述时,古阿霞有许多不懂,比如她可以这样问:“在共军阵营混过夜心情”“那些不想留在台湾共军俘虏都杀掉吗”或“蒋匪又是谁”,但她没有深入去问,或许吴天雄只讲他愿意讲,多问也是白问。
算颗。”
“胡说。”
“咱说算。”
吴天雄老实算着,忽又给人扣颗,总不满七颗,说:“夜里星儿也是任性,隔着银河,打仗。”
“这哪门子鬼话,没有个字能听懂。”
古阿霞只好问外围问题:“你环岛几圈?”
“十圈以上,只是逃亡,少说有上万公里,”吴天雄说,“不过帮很多人,他们都当是好人样。”
“帮人是好。”
“有时候认真想,佛陀与耶稣是不是有精神病,才会帮人,正常人都是自私。”
帕吉鲁突然大笑,古阿霞耸着肩,翻白眼。
“诗。”
“这玩意呀!不如老子放屁好听。”
夜深,地上枪声零星,天上流星也零星,吴天雄算到三十道流星,终于睡去。他在接近黎明时刻冷醒,头又疼得快爆炸。天亮得足够辨识两方阵营时,攻击信号划破天际,迫击炮、枪弹与手榴弹庆祝天开始。吴天雄首先冲进“国军”火网,好结束生命,而且冲得快,几乎是饿整夜要从共军这头冲到“国军”后勤部队去吃早餐,他跌倒,把解放军帽给掉,起身后,闭眼朝支称为“人肉扫把”美制汤普森冲锋枪跑去。
机枪手认出是吴天雄,昨日他就这副模样跑出去,今日又跑回来。吴天雄没死,饿得发昏他吃到热馒头。当天下午,“国军”朝几座碉堡扫荡后,吴天雄在几具共军尸体旁发现个重伤员。
“老乡,给枪痛快。”讲话是赵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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