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嫖客喜滋滋地把相关文件签完,领保管物,对妻子说:“歹势啦!下次不敢。”
妻子帮男嫖客拿走保管物,“你不用回家,给留在这反省晚”,说完甩着皮包离开。
在场人笑起来。侦查员随后将不明就里男嫖客带进拘留室,关上铁门,任由他跳脚。这项拘禁根据是戒严时代恶法《违警罚法》,举凡各种沾染色情、流氓行径、无赖游民,甚至小到服仪不整,都可关人。也就是说警察要办人,绝对可依“妨害风俗”在任何人身上找毛病,经警局“黑牌法官”裁决巡官签同,拘禁数日。
拘留室不断传来男嫖客抱怨,接下来时间,帕吉鲁注意力回到公文纸上,听完SCA接收机播放邓丽
答案,他尽力。
“这是报应想法。”帕吉鲁事后这样想。他把战利品挂车上,往下条街走时,有个穿卡其色制服警察,骑机车拦下他,随后有两个便服警察从后头把他拽进福特跑天下侦防车,强行掳人。他对这种车有好感,镀铬保险杆、黑色皮革车顶、钣金明亮;尤其左侧车窗柱前天线缓缓升起时,他总是肃立观看如升旗。被塞入囚车,好感受全没,剩下惶恐,送抵刑事组做口供。
帕吉鲁沉默地握笔,个字都没写,越紧张,越写不出,他比较习惯两支筷子手感,而不是单支笔。他看着黄杆蓝盖玉兔牌原子笔,这台产笔商标是跳跃兔身,拆下笔管能当吸管,或以笔芯当推进器橘子皮空气枪,笔盖能掏耳朵。帕吉鲁这想时候,忍不住拿起笔盖,慢慢刮除耳朵里纷纷扰扰耳垢,深度刚刚好,舒服得眯眼。他对白纸也想不出能写字,顶多拿来画图、折纸飞机与“刻钢板”。刻钢板是油墨印刷。
他还记得,在那山上小学,阳光浓燥好日子,文老师在南面窗下,用针笔在蜡纸刻钢板,发出嘁嘁喳喳声音。当文老师刻到四画之内字,像是简单“口、子、女、二”之类,总回头说:“来,你来写。”这时他用削尖铅笔写,下巴因为顶着桌缘蜡纸而染成蓝胡子。帕吉鲁仍记得,文老师要他站在小板凳,拿蘸油墨滚筒刷过蜡纸泥泞感,像走过榉树锈黄落叶潮湿小径,声响清晰。“好啦!们有文字足迹。”文老师从油墨机抽出白报纸,上头印满黑色手工复制字体。
“那个讨债‘契兄’,在哪?”个高分贝喊妇女从长廊走来,好让大家知道她来抓*。
这打断帕吉鲁回忆,注意起值班警察带个女人走进办公室。她副登台表演装扮,涂艳口红,羊毛套头,穿碎花洋短裙。她来较劲,先到美容院刻意梳扮。她走到那位抱婴儿胖妓女旁,叉腰挑衅,用闽南语连说“然喔”表达污蔑,又说:“抱个小来站壁,教坏婴仔。”
她绕过桌子,走向男嫖客,狠狠用提包甩两下他头,“下次这样,皮包里是放砖头。”
侦查员正在帮男嫖客录口供,说:“你这样,告你妨碍公务。”
“大人,是来领这位契兄,减少你负担。”妇人从皮包里拿出个卷成筒状卷宗,交给侦查员。
帕吉鲁看得出来这女人后台很硬,因为侦查员看卷宗内数据,也不录口供,告诉男嫖客可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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