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臭鞋神,摸几下便冒出来。”
“走,跟去,再去
跳下台帕吉鲁抽个气,双拳紧握,肩有点耸立,跨步向那个女孩走去。他上前干架模样再度引起骚动,女学生不是被感染似大叫,就是抱起。
“干什?”个穿土黄军训服、隶属海军陆战队教官出手拦人,帕吉鲁矮身钻过,闪躲瞬间又往前几公尺。现在,现场失控,帕吉鲁只消跨过几个倒落椅子便到达那个女孩。这时候,教官手臂从后头扑来,勒住他脖子,两人摔落地,纠缠几个结后给溜。帕吉鲁爬向女孩,推开椅子与人墙,再多阻挠都不是问题。
古阿霞跑来,抱住他,叫着要他冷静呀!帕吉鲁只是回头迟疑,随即被两个男老师扑倒,他没有反抗,也不会反抗,从头到尾不是想对这女孩无礼,只是想跟她说古阿霞讲都是真,他保证,没有句谎言。但是他喉咙与舌头却牢牢地卡死,发不出声,于是他跳下台,越过无数障碍,靠近点她会更有力量说明。
帕吉鲁最后被压制在地,费力地用手撑起上半身,看着2公尺外惊魂未定女孩。他用尽肺腑之气想讲出个字,从来没有这样不顾切地想说话,咬下舌头用它解释也行,却连个牙齿也张不开。
他感觉脸庞热,泪水夺眶而出。
古阿霞低头对费主教皮鞋感到十分歉意,说又说,口干舌燥,到头来发现言语无法把破碎碗片补回原貌。沉默,是紧张良药。她坐在校长室会客藤椅,闷头流泪,她无法理解,帕吉鲁为何最后出重招,把场面搞坏,他那奋不顾身从讲台冲去复仇恶样从此在海星中学声名狼藉。反而是费主教与陈安琪校长安慰她。
这时,位玛尔大女修会修女进入校长室,跟费主教小声地交谈几分钟,捏住黑色奉献袋尾端以便往上顶出内里,秀出枚硬币。那不是常见五角铜钱,是特别五角银币。这银币是九四九年国府迁台为抑制通膨而发行第个新台币辅币,含银七成,被视为古董,价值大于面额,已不流通。
费主教把银币掂在古阿霞掌心,说:“往好处想,事情有好转,们募得枚闪闪发亮希望。想你至少可以好好观察它样子。”
面对闪亮希望,古阿霞泪停。这令人匪夷所思,募款排在演讲之后,由修女递奉献袋给学生布施。帕吉鲁把募款搞砸,所以这是有心人士事后捐出唯款项。对古阿霞来说,这枚钱有更深刻感触──它是温,像从吃路边摊时找回在瓦斯炉边放零钱,显然主人揣在手心犹豫很久之后才捐出。这稍稍安慰她,至少努力被看见。
她告别海星中学,看到帕吉鲁坐在校门边路树下,拿着尤加利树叶发呆,脱下只鞋跟黄狗耗着。天空突然传来价响,架道格拉斯C47客机刷着阴影从上头低空掠过,降落在前头花莲机场。黄狗追到机场围墙边狂吠,帕吉鲁则爬上尤加利树远眺。古阿霞想,事情没太糟,至少过去,架飞机就让人忘忧。她走向脚踏车,佯装找不到帕吉鲁,把狗叫回来斥责,拿起遗留在地上日本夹脚鞋作势打去。帕吉鲁在树上嗤嗤闷笑,跳下来,夺鞋子后背着古阿霞穿上,嘴角还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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