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啦!没回去部队稳死,不过等卵葩凉才行。”士兵闽南语说得溜,却说过头,“意思是,等詹排副不生气才行。”
“詹排副说,要等你回去才开动午餐。”古阿霞说,“你现在不去道歉,大家都饿,不如大家跟你起去跟詹排副求情,人海攻势。”
“你这个Q毛②,就是爱动嘴,才会给人放猪头。”个阿嬷说完后,山庄气氛瞬间收敛。
古阿霞以为自己听错,但是四周冷下来气氛,说明不只她听到。自从山庄被放猪头警告后,各种流言传出,尤其是晚餐后酒鬼们聚在山庄,几乎扮起侦探破案或乩童降乩来抓鬼。有人说是王佩芬多角恋情,王佩芬却唱反调地说自己是名花无主,别搞坏她行情。有人说,是住宿伐木工与某些村民结仇。有人说,蔡明台近来包下条穿越中央山脉而与西部孙海林道相通山道,跟人有利益上冲突。流言东扯西扯,就是没有扯到古阿霞,现在被阿嬷扯到,她有种中箭后处在不知被什武器斫伤昏聩状态。
气氛跌到谷底,片肃寂,这时才有人出声拉回如何对付詹排副,恢复
姨,只有她能阻止切。素芳姨在后院忙着,把切条猪头皮挂在木箱内,点燃从山下锯木场运来桧木粉屑,帮食材上色与熏香。她听完原委,马上跟古阿霞到校园,只见詹排副站在校舍前头监工,口气甚差。士兵们神经绷得紧,哪有缺就往哪递补,忙着做工好预防接下来不会扫到“台风尾”。
素芳姨冲着詹排副,不晓得要怎响应,便说:“午餐,快做好。”
“辛苦,这样真不好意思,”詹排副笑起来,不过笑得很浅,撒在脸皮上而已,“对,请你们中餐做慢点,看他们也不饿。”
“不饿?”
“看他们在打混摸鱼,肯定不饿,要是努力干活,现在他们肚子定响得耳膜子疼。”
“饭快做好,不吃不行呀!”
“那不行,你们得学着打混摸鱼,菜不要洗,肉不要熟,柴火小点,盐巴放错点,最好去睡个午觉再起来干活,做饭急不得,急起来就不好吃。”詹排副说得响亮,不是说给素芳姨听,是给士兵训话。
这话接不下去。素芳姨要古阿霞找回惹事士兵,起跟詹排副说明白,讲道歉。也不用找,古阿霞回山庄就见到士兵坐在火塘边抽闷烟,村里老阿嬷们站在身边支持他。她们聒噪讨论,有两人抄家私,把扁担与发出强烈味道夜壶。有个老阿嬷说用扁担打倒老芋仔。另个说,不行,得灌点尿,来点教训。这群阿嬷最后围到古阿霞身边,大喊跟老芋仔拼老命。
这群阿嬷为位士兵拼老命,是有原因。山上孤寡老人家不少,每日生活不是发呆,就是将刨过桧木皮捻成线丝编成草席帽。士兵上山,可以借调民家,起初确实在修屋顶、木窗与椅子,半个月后事情少,士兵每天仍然被阿嬷们请调出差,陪她们讲话,排遣寂寞,却被查访詹排副逮着睡死模样。现在士兵有难,这群阿嬷义气相挺,在山庄密谋如何反击詹排副,却为如何报复细节谈不拢而吵架。这让旁听古阿霞脑海浮出火鸡群模样。
“那你怎说?”古阿霞拨开人群,对士兵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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