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阿霞第二天早晨回到澡堂打扫，那里水光四射。
阳光被地面积水反射在天花板，摇曳晃动。早来
小墨汁把澡池木板拿出
，倒给古阿霞喝。盐巴是放在浴室供男人搓洗黏在身上厚角质层，或寒冬时妇女加入水中洗衣，防止户外晾衣时结冰。盐巴混合霉味与男人汗味。古阿霞喝
霉盐水，呛得她直咳，把精神咳回来。
这件事情很快传开来，无聊山上需要新话题。小墨汁跑来问古阿霞昏倒时会做梦吗，另
位小男孩笑到重复唱“茫呀茫呀茫”，意思是昏沉。古阿霞继续咳着，预估自己不久会变成盐柱那般苦涩，咳得泪眼蒙眬中，看见赵坤走过来帮忙。
“把水吸去，咳嗽不久会好。”赵坤拿水瓢，捧把温水，教她从鼻孔吸进去。
古阿霞心想，她刚灌进盐水搞得像溺水，现在又要她溺次，不干。赵坤解释，在林场大火中，被混合各种植物浓烟呛伤，最好治疗方式就是掬起水，不多不少，就捧水，吸入“洗肺”便可以。古阿霞要是有选择，宁愿向上帝祈祷，不过她眼泪与鼻涕不听话地横过半张脸，在下巴汇成水柱。她捧起水，吸进去，激烈咳嗽，最后在高压锅炉爆炸似喷嚏助势下，小团东西喷出来，咳嗽神奇地好。
那是掉入浴室盐巴盒男人角质层死皮，和入水给古阿霞喝之后，哽在气管里引起咳嗽。小墨汁拿回那团死皮，说成是肺塞子，被咳出来，会气胸漏气。小男孩则说那是松树种子，还好咳出，不然每根头发会长出鹿角，成树枝头。小孩们长时间地争辩，把古阿霞说成病入膏肓废轮胎。赵坤抢过那块脏兮兮死皮，观察很久，咬起来，吞下去，这不过是安古阿霞心，说明这不是坏东西。
“这味道比正露丸好吃，”赵坤回味舌尖上滋味，“吃起来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可惜只有这颗。”
“那怎
会在她肚子跑出来？”小墨汁问。
赵坤爱听、爱看中国与日本侠义小说，他说，日本旧时代有个家伙叫“石川五右卫门”，他像廖添丁是侠盗，专偷*商贪,,g钱，救济穷人家，后来被死对头丰臣秀吉抓到，丢进热油锅子里施以残酷“釜煎之刑”。不知怎，炸也炸不死，因为石川五右卫门喉咙有颗太上老君给中药丸，好好保护他。丰臣秀吉叫全日本最会讲笑话双人组“王哥柳哥”，逗得石川五右卫门大笑，喉咙里中药丸喷出来，人就活活被油炸死。
小孩子频频发问，如果廖添丁与石川五右卫门厮杀，谁会赢。古阿霞把整张脸笑瘸，日本故事扯到太上老君、王哥柳哥，恐怕连石川五右卫门也是唬烂人物。赵坤见古阿霞笑起来，继续扯淡，口水毫不费力地溅到小孩脸上。这时小墨汁惊讶地问：不是赌博时间到？你不去赌，今天就没输钱给大家。这搞得赵坤不知如何接下去，最后以古阿霞要休息为由把小孩都拐走，边走边说他们乱讲，他早就不赌。这都是说给古阿霞听。于是孩子们大喊，骗痟仔。
直到争执声远，古阿霞才停下笑声，地上月光极为明亮吸引人，她站起来瞧，愣好久。中央山脉山棱线发光，有十分钟无法聚焦在眼前美景，她发现，她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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