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有巨响突然在几个苦力头脑海
莫兹桑怎催他们都无法起身,气之下,把手上缝补大衣盖在麻将桌上,又把针插过衣服,立在桌上,说:“麻雀就打到这,谁人也不准打开布,歇困下,随来去吧!”
“喔!”苦力头们发出这样回答。
“来去!”
“喔!按呢⑦喔!”他们不动。
古阿霞不得不展现她绝活:“莫兹阿姨意思是,她帮你们辛苦缝衣服啦!煮饭啦!有时候也搞不清楚针会掉进饭里,还是留在裤子里……”
他们宜兰人就是贼,每次到罗东住宿都被坑钱,这两人是贼窝里混不下潘泔⑥,逃来这里混。然后群男人粗,bao地扯掉两人衣裤,又叫又闹,把口袋里赌资拿出来分掉。
始终站在门边古阿霞吓到,紧捏手中那颗日历包裹硬糖。当众人脱去两人衣裤,她撇头离开,走几步,心头浮起道阴霾──双方阵仗截然分明,她生怕帕吉鲁会插手,得拉他离开现场。寻思间,回头看,怎场子都照她担忧上演,只见帕吉鲁跳下去,又打又拍、又闪又突,把伸到衣裤里掏钱手都打响:来双,响两声;来打,响串。
“你们这些人,不是偷,就是抢,现在欺负个人,”古阿霞大声说,她知道得赶快化开死结,免得事态扩大,“好,去洗澡。”
男人们哪管,继续夺衣裤里钱,可是不管怎样,他们伸手就是挨痛,不得不放。那是“杀刀王”帕吉鲁用手刀切他们手腕。他们转而对帕吉鲁下手,又推又挤地打起来。
“你们再打呀!山地警察就来。”古阿霞大喊。
“停……”莫兹桑大喊。
“蛤?”众人瞪眼。
“。”
“按怎⑧?”
“功夫是,拿长针,挂长线,趁你们睡觉时,把所有掉出裤裆卵葩缝在起,然后狠狠拉线头……”
山地警察是林场驻点警察,在几个重要点设立岗哨拦检,平时也机动性巡逻。这些山地警察通常背满大小申诫,被调到山区,不图大志,只图赌博时多赢把。有值完班警察到工寮参赌,听到古阿霞大喊警察,吼回去:“已经来啦!不要吵啦!”
“痟查某,闪啦!”
“走啦!”
没人听女人话,难堪又粗,bao地骂回去,还说观世音菩萨看到你这样都会掐死你。工人们还骂帕吉鲁是林场人,却帮外人,这哑巴养老鼠咬布袋。古阿霞见苗头不对,去搬救兵。正在缝衣服莫兹桑认为男人们打架能发泄情绪,瓮螃蟹磨蹭哪有不掉螯。古阿霞靠那张嘴添油加醋,说要出人命。这时工寮发出拆房子声响。莫兹桑跳起来,拉古阿霞穿过两栋工寮,来到另个赌场。这边“苦力头”男人们有点岁数,赌得比较温和,缭绕香烟让他们安静得像庙里神像。
伐木林场人力分配依班别,每班八到十人,配个监工与领班,这个头子称为“苦力头”。他们组别称呼,常以苦力头绰号为主。有时会以地域分,原因是远地来老领班会在这另起炉灶,把原乡人马找来。苦力头都是拿令牌,有影响力。莫兹桑知道,这时候找谁去救火比较快。可是,这群苦力头也赌到酣,不太爱理女人,只顾着叼烟、眯眼与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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