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多普,”古阿霞丢出他小名,“你要当投手,或是想在厨房干活?”
喜多普这小名是关键词,直击赵坤内心最深情感。他眼眶微酸,站着不动,过很久,才有下个动作。他从腹部解下个腰袋,袋子里裹着细长白色物。那是发酵面团。他说,父亲从小把他用花布背着上山干活,他是被锯木声喂大。他父亲有个绝活,上工前揉个面团,天冷,挂在腰部靠体热发酵较快,那是充满汗水与父味发酵面包。赵坤边说,边把面团解块,放进“水烟仔”炉火旁给工人蒸便当用特制小壁炉。
“只有是能够守在火炉,第个拿面包人,‘喜多普’是这样来。”赵坤说,可是到三岁,他爸爸得病,花大钱,没法上工,只能在家里。在赵坤记忆,有段隐讳难言片段,妈妈为赚钱,每当有伐木工来家里敲门,她会叫丈夫带小孩子去操场打球,独留自己与别男人相处。赵坤在很多年后初懂人事,知道发生什事,为何妈妈会和男人在房里呻吟或吵闹,这样攒钱维持家计,令他羞愧与难堪。
可是,赵坤只委婉地告诉古阿霞,他有段辈子抹去不好记忆,是爸爸拄着拐杖,带他去学校打棒球,他当投手,用棉线缠着废布当棒球,爸爸用拐杖打击,度过欢快时光。后来他爸爸去世,妈妈离开摩里沙卡,把他交给姑姑收养。他现在称呼妈妈并非亲妈,而赵旻也非亲弟弟,是表弟。至于阿南哥,是爸爸好友,多年来多亏他照顾。
面包十分钟就熟,古阿霞握在手中沉
户,勤于打杂侍奉,师傅便多教几招。不料,赵坤在清除倒木周围危险因子时候,有缺失,倒落大树砸中根树枝,弹射出去,把师傅打断腿。师傅自此退休。赵坤差半年出师,可是再也没人愿意收留他为徒。
“当投手还得学三年半,当学徒月给少,没食饱闲闲工夫。”赵坤还有此梦想,但重起炉灶很难,人生又有几个三年半,还不如安分当集材工。
每个人都盼望完成梦想。何其不幸,成功不是每个人权利,挫败是最常尽义务,有人怀梦,有人筑梦,更多人是梦破。古阿霞知道这点,尤以梦破最无奈,破成无数碎片,补不起来,甚至触摸时都被扎出新伤。
“快没钱赚,也别找回学校,都几岁,还去读小儿科。”
古阿霞笑着不回应,既然知道她上山目,她不再扭捏打转,直接跟赵坤说:“你回来学校读书,读半年;另外半年,们找个索马给你拜师,你这样就可以出师。”
“师傅?你是说向他学锉树?”赵坤看帕吉鲁,“不要拿老家私头仔⑩,锉整天,只能拿零星钱。要拿链仔锯,赚比较快。”
“之后们会叫人安排个索马工作给你。”
“哪有这好运?”
“们菊港山庄,不讲白贼话⑪,讲到做到。”古阿霞开出条件,惹得旁帕吉鲁偷笑。不过,她相信影响力极大菊港山庄能做到。
赵坤陷入沉思,他继续抡斧砍柴,掩饰自己犹豫,盘算着这样条件恰当否。他最后发现,给再多时间,他仍陷入两难抉择泥淖:重拾梦想付出,或安于现状惯性,都是茫然,都是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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