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地1公尺旅馆大门。这旅馆是架高日本建筑,高得不像话,也没有阶梯。
换上干净衣服,喝完钢杯热姜茶,古阿霞有体力,拿出脸盆与汽化炉煮晚餐。汽化炉不是积碳,就是有点摔坏,煤油出汽量小。晚餐延后,古阿霞有闲暇观察旅馆:椭圆腹腔空间、环状肋骨、对坐铝椅,还有弥漫油渍铝皮墙,怎说都是未来主题式鲸鱼旅馆,从强化玻璃看去窗景是海中宁静般狂摇冷杉与箭竹,好安静呀!
“鬼终于跟上来,走得很可怜。”小墨汁趴在窗口喊,她从棱线就喊有几只鬼跟来。
没有人相信。鬼都被台风吹回坟里,哪有空出来喝西北风。古阿霞从窗口看去,黑暗中,十个亮着独眼头灯影子飘来,跌跌,撞撞,哪是鬼,只有人生父母养孩子才会过得这惨。大家赶快开门,把外头穿着墨绿色小飞侠雨衣士兵个个拉进山庄。
这些是特种兵训练,他们从三十几公里外谷关营区搭乘在越战成名UH-1H直升机,丢包到中央山脉各山头,给少量粮食,从事野战求生训练,自力更生,最后走回营区。他们特训被台风打乱,习惯在寒流也洗冷水澡身体泡两小时高山风雨,再也无法咬牙撑下去,牙齿格格打战。
为首班长脱掉钢盔,用发紫嘴唇说是来山上“散步”,看到素芳姨等人走前头,才跟上来避风雨。素芳姨说,这里很空,起来住。这下,士兵们脱掉雨衣,换掉吸饱雨水草绿服,坐在钢盔上,展开雨天取火术:有人拿出丛林野战刀,切下胶制鞋后跟当火种;有人拿出森永牛奶糖防潮蜡纸助燃。太冷,要他们生火,搞得比发明火还难,冷得抖动手失控,着火火柴,对不到该死火种。
小墨汁大笑起来,古阿霞也是。古阿霞从这边炉火借火给士兵们。这些大男孩回报方式,就是表现煮饭秀,他们拿出身上所有塑胶制品燃烧,野战靴后跟、原子笔与空塑胶罐,把M1美式钢盔内胶盔拿出来烧,用俗称深水炸弹高压锅煮饭,只为早点填饱肚子。对他们而言,刚从台风中艰困活下来,这种余悸足够烧掉他们物资,换顿餐。
对古阿霞而言,士兵把事情搞得太魔幻,弄出七彩光芒臭塑胶火焰,把旅馆搞成毒气室。烟太臭太浓,有人打开大门跑出去,有人泪流,有人迷路踢翻高压锅。古阿霞赶紧把锅子扶正,并且戴上六二式防毒面具防毒烟,她没用过这种东西,终于知道戴上苍蝇拍与黏鼠板滋味。
饭好,高压锅排气笛也停。位士兵用尽力气扭开锅盖,国共内战又开打,砰地,发出巨响,米饭射出去,飞出去盖子把铝板屋顶撞凹,大家耳鸣在十分钟内塞下五只蝉声。惊魂甫定,古阿霞检查锅盖,是先前有人撞翻高压锅,米粒堵住排气笛。士兵们真是失望又绝望,他们刚参加完二十天走完500公里长行军训练,青春灵肉在苦难中差点分家,紧接着被丢进中央山脉受训,现在还挺能做是学落汤鸡,把射到哪都是半熟米粒,颗颗啄起来吃。
古阿霞能安慰这些士兵,就是煮个餐。她重上火,放水放米,慢慢等水沸腾。士兵们把上千颗硬米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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