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冈本爱子也低头。
素芳姨原本规划带冈本家族上七彩湖逛,冈本美结子却有点闹头疼,要可能是舟车劳顿,要是高山症。素芳姨认为再往上爬,头疼加剧,只能在村子闲逛。
雾气如暮,阵阵地卷过山岗,碰碰车顺着轨道从高山雾色中瞠着大灯下来,弯来弯去,大灯有如磷光闪逝。起雾山峦缥缈,怎看都是朦胧美,冈本美结子走在往校园路上,念起川端康成名著《伊豆舞娘》开头,“山路变得迂回曲折,快要直抵天城山山顶,这想时候,雨脚把密匝匝杉林染朦,以惊人速度从山脚下向追来。”她吟哦顺畅,声调巧润,摩里沙卡山令她想起经典小说,不过这里涌来雾气不是追人跑,是追着山跑。
“唐诗讲过,人在山中,浓云也在山中,两者相逢最后是人搞丢自己。”素芳姨也应和贾岛“云深不知处”名诗,原文要翻译起日文便没味,干脆自行发挥,还挺能符合。
“云太浓,不说雾很浓,隐藏山很高意思,很有哲学。”
易坏,也能保持良好机能。”
“每天晚上八点帮手表上发条。”冈本国雄说。
“怎说,晚点或早点都不行吗?”古阿霞心想,日本人做事丝不苟,连上发条也要掐好时间不多不少。
冈本美结子说,也不尽然,当初这只表托放在家里时,已经习惯在每天晚上八点上发条,三十年来就成必然时间。冈本国雄接着说,这只表发条能贮藏二十六小时动力,晚些上发条也没关系,不过,发条不能全上到死紧,转七圈半就好,不然发条会扭断。
“请收下这只表吧!”冈本美结子说,“试试看合手吗。”
“听你说起来,这里山,很哲学。”
“晚霞(夕焼け)小姐,看过山口百惠演《伊豆舞娘》吗?”冈本美结子会如此问,是刚刚古阿霞在山庄献唱凤飞飞《雨过天晴》,这首翻唱自山口百惠《梦先案内人》。
古阿霞耳根红起来。来,她介绍自己时说日文名字,是临时起意找素芳姨取,被人小姐长、小姐短地称呼,走路得内八小碎步,不像平日随兴去挑水模样。二来,她在山庄献唱,是要参加五灯奖,找外人多机会练胆,她不
冈本家族三十多年来保管手表,终于交付到帕吉鲁手中。帕吉鲁没有拿到宝物喜悦,是备感压力。他把手表从小木盒拿出来,把玩与端详,刮花手表,每个伤痕都刮进冈本家族心坎。帕吉鲁心想,这虽是父亲遗物,长年经由别人保管而比自己注入更深情感。
迫于大家关注,帕吉鲁只得试试看。他解开表带扣,放在手腕,大手表确实复古又显眼,有点难活动。冈本美结子伸过手来,帮他扣上表带,赞美这只表很适合他。帕吉鲁笑笑,弯着手腕,试试表带,长久来没戴过而失去韧性牛皮带忽然断裂,手表硬生生落下,掉落桌面,发出声响。
冈本家族吓跳。冈本美结子捏着拳,冈本爱子瞪眼,冈本国雄起身去接表却慢步。古阿霞赶紧拿起来看,松口气说:“它还在动,还好好。”
“还好,没摔坏,下次小心点。”冈本美结子说。
“今后,请务必好好保管手表,拜托。”冈本国雄低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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