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树太慢,大家只想种菜,种很快吃得到。”
两人快爬上山巅,孩子站在那喊着快来。帕吉鲁抓她手,感到有个小布包搁在彼此掌心。古阿霞在陡坡重心不稳而松手,小布包掉。附近只被烧死山羌吸引4公里内红胸埋葬虫来抢食与争斗,它们受惊排出臭大便,古阿霞掩鼻想走。帕吉鲁却蹲下来找小布包,找不着,徒有掌心淡味,枯渺干萎花瓣味。
孩子都很天真,大喊催促,不知道大人有话在心里缠死。
帕吉鲁忽然说:“你有心事?”
“下礼拜就要去台北。”古阿霞去参加五灯奖决赛。
“喔!”
“很可惜。”
“嗯!”
古阿霞怔。她知道,这阵子孩子们讨论学校前途,用水源地森林钱资助学校运作,未来要如何走下去,要存?要废?难道值得“用座森林,换间学校”吗?沸沸扬扬纷争,莫衷是。有些学生去问古阿霞。她难响应,花这多努力完成事,看来是劫难。帕吉鲁表示,这没有不好,要失去森林,才会记得森林好。
“哪时候废?”古阿霞问。
才吞掉。
“快点下山去,这很危险。”古阿霞催促小孩们。
“们是来帮忙救火小英雄。”赵旻拍拍胸脯。
“阿霞姐姐,你要留到晚上看火烧山,很美,们都要留下来过夜。”小墨汁天真地说。
“原来你们来救火是假,上山玩是真,”这快露出狐狸尾巴,古阿霞说,“好吧!也来看火。”
“快回来。”
“要不要起去?”
“不要。”帕吉鲁斩钉截铁说。台北人多,房子多,他喜欢山里,死也不愿意往大都市钻。
“还有,王佩芬回来。
“读完这学期。”
“他们是怕难过,才叫你来说。”古阿霞倾斜身子往山顶爬,“学校废不难过,小朋友都学到。森林没,才令人难过,摩里沙卡也要废。”
“重来,种树苗。”帕吉鲁说。
“要多久才长大?”
“千年,或两千年。种树不是为自己,”帕吉鲁说,“那棵在学校银杏叫‘公孙树’,意思是树都是阿公种给孙子用。”
古阿霞留到晚上。夜里冷,他们从临时帐篷出发,她穿上帕吉鲁厚花格衬衫,第颗领扣被扯掉,袖口磨平,领口有男人久未洗澡油耗味。胸袋藏有什,她摸出几根传统五齿锯子才会锯出细条状桧木屑,而不是电锯细渣。另外还有包东西,她拿到手电筒灯下看,那是初春时才为他缝制乌心石花香包。乌心石花朵貌似玉兰花,但花香低调,适合男人。她这时要丢掉,几个念头盘桓,又不舍得,揣在手心。
路途上,切烧罄,沾夜露便弥漫焦味,火劫后残树像缕烟,虫鸣缺席,孩子说连鬼都被烧死别怕。大家慢慢爬上山去。山太高,夜太浓,星子往下爬,抓不住摔成流星。星星多得就像大家能把手伸进电视节目结束后白点闪蹦不停星花屏幕。
“冲上去。”赵旻对帕吉鲁打机灵眼神,跑上山头。山上孩子就是这样,喜欢玩冲山。
黄狗没有冲去,打圈子,抬腿找地方尿。帕吉鲁用脚顶它肚皮,黄狗识趣地追上山,溜灰烟。
“他们打算把学校废。”帕吉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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