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次,令人着迷又恐惧。
帕吉鲁曾在几年前看过云豹足印,它沿着冬季森林往低海拔走,可能追逐山羌之类。咒谶森林不是云豹最佳居地,太潮湿,又得跟黑熊为敌。如今这只豹在这待半个月,帕吉鲁没有干扰它,不观察、不追踪,他有几次把黄狗独自关在苔屋,就怕与新邻居发生冲突。
帕吉鲁站起身,环顾四周,兴起古怪念头,他想拜访大猫,然而单凭自己能力不够,得靠黄狗帮忙。
他放下电锯,保留左后腰挂开山刀,但愿不用出鞘。他往东方条不明显兽径前进,离开水泽与湿苔痕,大猫足迹越来越淡,树头鸟叫却转浓。台湾丛树莺、棕面莺、红胸啄花等婉转唱和,赤腹山雀偏金属音质从杜鹃丛传来,以环绕音场鸣唱。这时候,日光穿过树林,地表水气逐渐蒸腾,抓着光柱往上爬。帕吉鲁发现大猫足印在附近盘桓,之后在岩盘撒尿。黄狗现在忙着沥干膀胱尿水,好盖上豹尿,它从来没这忙着宣示主权。
帕吉鲁继续前进,凡是遇到抉择岔路,交由黄狗嗅出方向。帕吉鲁决定帮黄狗戴上嘴罩与颈链,跟紧它,好让它在关键时刻不会冲出去捣蛋。黄狗情绪高亢,能引起它战斗热情是黑熊,现在有新对手,它老想要冲出链子范围,却被勒得竖起前脚。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行路树”地景,这里有着虬结竖起树根群。这种树根地景得花上四千年才能创造出来。当某棵老扁柏倒在大地时,身体提供上万颗桧木种子发芽摇篮,最终只有株桧苗打败兄弟长成千年大树,把根延伸到地面。百年后,孕育它老扁柏腐烂,留下空洞位置,在浓雾中让人误以为是巨根在走路。帕吉鲁算过,“行路树”地景由十三棵扁柏组成,最底层树洞来自它们祖父躯壳,三代树重叠,盘根有如钙质流失骨骼切面美景。
空气中有些腥味,苍蝇飞舞,发出嗡嗡声。戴上嘴罩黄狗发出闷声,帕吉鲁猜测,来到大猫餐厅。餐厅位置在高处。他顺树根往上爬,多苔,很陡,又很滑,多数是失败。他很快放弃这个位置,沿着“行路树”走圈,来到东面树根,发现上头有刮痕,那是大猫后肢爪在使力向上跳跃时,留下痕迹。这是它楼梯。帕吉鲁爬上去,再沿着转为平缓树根爬。
这时,他撞见双漆黑眼睛望着他。眼睛失去生命,是山羌。山羌露出粉红腔腹,柔软肚腹与美味腿肉被啃,吸引苍蝇叮食。大猫在两天前捕到山羌,抓到树干上享受。帕吉鲁看这只成年山羌颈部,留下大猫齿痕,攻击方式令他想起来都会捏把冷汗。大猫匍匐在高处,伺机跳下去咬住山羌,令其窒息。“行路树”是狙杀好位置,要是不小心,经过帕吉鲁会像山羌样横死。
他想到身陷危险,不禁兴奋起来,要独自追寻找大猫。他滑下树根,把黄狗牵回200公尺外来处,拆下嘴套,系在棵杜鹃乔木。卸下嘴套是担心黄狗遇到黑熊或云豹,可以发声警告。他回到“行路树”,循着东南方小径前进,在片较干燥森林,他失去线索,蹲下来用更低视线判断。他想,如果他是大猫要往哪走?赫然看到20公尺外“孲伢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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