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古阿霞也是斩钉截铁,心思却愣起来。
雾吹过咒谶森林,饱含有机养分,被扁柏针叶拦截吸收。帕吉鲁睡在浮岛小苔屋,梦见扁柏树群在雾里快速吸收养分增长吓人声音。他醒来,空气很冷,炉火熄,窗外只有风吹树声响。他下床燃起炉火,森林潮湿,年四季都得烧火,赶走雾气与寒冷。
离天亮还有两小时,黄狗在脚边缠着,人狗都无聊。他雕起木刻,刀刀剃木头,这种多年来打发时间方式也臻至艺术阶段,雕什像什,尤其是无人看过外星生物。他雕起第三只云豹,雕坏两个送给现场唯鉴赏家黄狗,被当狗骨头啃成猫头鹰──古阿霞竟然称赞它齿雕精湛。天亮之前,鹿鸣与鸟吟会达到高潮,这时他做起早餐与午餐便当,白饭配咸死人腌酱菜是最近餐盒良伴,蔬菜直接生啃。至于黄狗,白饭搅肉汁就行。
雾仍浓,阳光穿不透,帕吉鲁拿起电锯出门。这间他祖父当年为他制作玩具屋,六岁时他可以抓住门楣拉单杠,现在不低头就完。浮岛船坞边,以肺呼吸山椒鱼趴在苔藓,帕吉鲁上船,湖水被涟漪弄皱,在船舷羽化十几只蜻蛉飞走,振翅声很响,留下半透明水虿虫壳。船划到对岸,只小鹿跳走,拂过蕨类摇晃很久。这里动物多,被森林大火逼来避难,这不是好现象,大自然食物链拉得更紧绷,他夜被山羌叫声吵得睡不着。
他沿着湖走圈,在南边水泽发现串云豹足印,四趾带爪。这足印比黄狗大,也排除外来猎犬,因为没有留下德鲁固猎人雨鞋印。帕吉鲁观察足印,前后足印在悠闲时步距约60公分。他想象它长约1公尺优美体型,昨夜潜近湖畔,伸着舌头喝水,大猫将重心放前肢,屁股上挺,形成流畅弧度,90公分长尾巴高高竖立。想到这,帕吉鲁抖个激灵,那只云豹或许游过湖,在门前徘徊。他阿公曾在森林与大猫背影打过照面,邂逅利息是在梦中相逢
来解放高中生,古阿霞好不容易在偏远巷子找到具无人排队公共电话,塞下硬币,拨号。
响三声,那头传来声响,“这是摩里沙卡话务中心,请问找谁?”
小墨汁垫脚,兴奋地大喊大叫:“找莫兹桑,要找妈妈,要跟她说开完刀,没问题。”
古阿霞和小墨汁耳朵挤在话筒两侧,听音好淡,越过千山万水,传来花莲情状。欧匹将立即摇动磁浮电话发出叽叽叽声,几秒后,她对着连接上火灾基地那头说话,“找莫兹桑,有台北来限时电话要传话。”过半分钟后,欧匹将又冲着电话筒说:“你女儿在台北传话给你,开刀顺利,要你复话。”过好久,那头安静极,传来欧匹将窸窣哭声。
“怎?”古阿霞急起来。
“这是复话,”欧匹将说,“莫兹桑接起电话听到平安,就哭个不停,害也哭。”
小墨汁也哭,抹泪说只要回诊几次没问题,很快回家,她很想妈妈。
三分钟电话铃声这时响起,欧匹将忽然意有所指地问古阿霞,有没有要留言给谁?或找谁?
“有,”古阿霞斩钉截铁,“请马庄主帮寄1公斤山庄咖啡豆。”
“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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