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是清醒,但吓坏,因此被送到楚什镇来时由于深受刺激只是重复说着:“同志们!同志们!祖父……”
妻子害怕。
“啊唷!落下残疾!把人搞成痴呆!”她叫喊起来。“这准是异教徒干,准是异教徒——这些沼泽地里强盗啊!……”
妻子整整夜不顾切地为忙碌着,喂他喝从七片草地上采集来十种草药配制成浸液。然而任何家传单方和林中秘药,甚至圣水都起不到理想效果。病人倒也确实不再翻来覆去说祖父和立过功劳父亲,但是眼珠翻白,舌头难以转动,脑袋也撑不起来,事情大为不妙。
到这种时候,原来被她羞辱过那些森林居民,即旧教徒们,劝她试试最后种办法:从澡堂里十字架下方地板底下取抔土,用酒化开,灌进病人嘴里,甚至不妨用点强制手段,在原始森林里据说历来就是用这种办法使活着肌体里产生种对死土地厌恶。被澡堂泥土搞得五脏翻转。病急乱投医,他现在唯命是从,他听话地服用煮牛奶和蒿草汁,睡得像婴
买,不买拉倒!”恰到好处地说句顺口溜。“啊——唷——嚯!”
“真是夜莺!低音管!”那个人重新打量下。“简直是叶尔绍夫[3]!”
感到有趣,会不会是主管边区招工局那个叶尔绍夫?这是个踏实可靠人,也不抽烟。他还有个妻子在码头上当女出纳员,那不是他第个妻子,那是第二个。还有个叫叶尔绍夫人,那是童话《小驼马》作者。谈话中说到招工局和知道其他机构,在谈话过程里,终究还是讲到自己生活情况,把名字也说出来。客舱里挤满人,听着,哈哈大笑着。也乐意效劳,他难道还舍不得花力气去逗人笑吗?再说,他总还念念不忘于那顿款待。
但是,船驶近楚什镇时候,那位神秘地微笑着公民竟威严地拍下桌子:
“够!快活过!”他转身问位身穿河工制服年轻人:“多少?”
“三十条。四十七公斤。”
“好呀!”公民注视着,就像个戴着红镶边肩章将军。“本来每条鱼要罚你五十卢布,还要没收小船。但为你那番免费表演,给你打个折扣。拿去签上字。也算是给老婆命名日礼物……”
对那张纸看眼,不禁张口结舌。这生中他第次不知说什好。他试图大笑,想让人知道,他自己就是个无忧无虑快活人,也喜欢而且懂得开玩笑,但笑出来声音却已经不是通常“啊——唷——嚯!”,而是“呜——唷——呜!”。
“同志们!同志们!”当他被送回小船去时候,他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说话就像呓语般。“祖父是红军游击队,父亲也是……有过功劳!同志们!”
小艇向北方驰去,烟囱快活地放着气,吐出圈圈烟雾。小船随波逐流,经过楚什镇,飘向卡拉辛卡,然后向远处驰去。到塞姆河口就打起转来,当时老婆——其实她自己也记不清哪天是她命名日——央求个渔民赶上小船看看,如果她男人没有中风,如果他是喝得酩酊大醉无法把舵,已经躺倒在船底,那就把他送回家来,其余事她会亲自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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