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吧!”
紧追不舍那条艇上马达低沉地呼噜下,谢苗从舱里站起身子,踉踉跄跄赶忙跑向船尾。
“搁浅——唱起来!果然不出所料!”——柯曼多尔总结下自己行动。他闭上油门,从尾舱处站起身来,把手遮在额头上张望。稽査老爷们牢牢地搁浅在浅滩上。柯曼多尔减慢马达转速,保持船不被冲走,并且也不再驶向前。柯曼多尔伸个懒腰,舒松下肩膀——骨头由于过久地不活动,咯咯地响起来。他活动下腿脚以后,从行李舱里拿出那瓶剩酒,把它摇动下,高声地叫声:“祝们身体健康,同志们!”就把它喝个精光,他把空瓶向渔场稽查员小艇摔过去,还叫喊声:“这值十七个戈比!”他向着同个方向撒泡尿,同时认为这样大胆妄为还不够,就挑选条最大鲟鱼,把它挥舞着,面用脚踏着拍子,面唱道:“啊……你啊,亲爱,你啊,宝贝!”他那股得意劲儿很快就使他疲乏,刚才那阵子追逐也很紧张,而且天还没亮就起身,加上喝劣质酒——心口累得慌,真是“脑膜炎菌株”啊……
新稽查员登着长筒靴在来回踱步,而沙滩上踱步总是黏糊糊。谢苗对着柯曼多尔挥动拳头威吓着,还啐着口水,叫嚷着什。真乏味儿!柯曼多尔加快船速,把船驶向浑浊、每到春天就不平静而仍然在翻腾着泡沫、木块、圆木浩渺、空旷、无人塞姆河。沿河带尽是原始森林、鱼类、野禽。野禽真是取之不尽,但也没有什人去染指,只有私行渔猎人们才会在秋天钻进这原始森林深处。那里直到现在还散发出带有青苔气味寒冷和种被白雪覆盖荒野气息。那儿经常是夏天过去,雪却没来得及融化。胀泡黄色积雪上厚厚地盖满针叶、散落松子和松果棘皮。这以后,约莫到八月光景,雪又蒙上霜层,接着是乍寒初冻,而在离圣母节[4]还很远时候,在这层透明薄冰上又要降下新雪。雪像张白纸,上面会印上种种痕迹。荒无人烟塞姆河带盛产黑貂,猎取毛皮兽季节即将来临,得设法搞它五只十只黑貂给塔依卡做帽子和皮领,她马上十年制毕业,要上大学。这姑娘人品出众,真是没话可说。穿上黑貂皮,说不定连什博士也不在话下。
搁浅在浅滩上渔场稽查员早已被柯曼多尔置诸脑后,现在他要操心已是另外些事。但是他觉得有什东西在心里搔挠,清早起就在胸口底下咬啮。不管他怎尽力撇开恐慌不安,但它却几次三番地袭上他心头,现在逃避追逐紧张心情刚刚松懈,内心又像猫抓似惊惶起来。他像所有原始森林居民样,不仅相信预感,而且总是故作镇静,假装糊涂,装出切都不在乎好汉模样。
在离塞姆河五俄里左右地方他拐进浅水草地带,他把橡胶雨衣往格栅上丢,就倒下身子,把头蒙在散发着机油和鱼腥味棉背心里,但求梦寐能抑制各种各样古怪念头和惶惑不安。他倒头大睡,醒来时有点精神恍惚,嘴里满是苦味和臭气。他把头伸出船舷外浸到水里,像黑熊碰上蜂窝似摇晃阵,噙口水漱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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