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咁乖,娶完老婆就唔再搞,客栈边有生意?客栈冇生意,姑娘冇饭开,大家揽住死[2]。男人咸湿,们才会发财。”
另席上有个跟陆南才贴背而坐男人,光头粗颈,大家喊他“雷大爷”,已经喝得脸红耳赤他偷听到“男人咸湿”几个字,侧身靠向陆南才,硬着舌头说:“南爷,要听兄弟说句公道话?其实,你们广东佬也好,们四川佬也好,全部咸湿!唔咸湿,怎算是男人?对,什时候才揾个‘才嫂’回来让们喊喊?娶老婆,照样可以咸湿,不碍事!千万别像阿炳‘*盆洗烂’咁笨!”
雷大爷夹杂着粤语和官话,陆南才听得非常吃力,想阵才明白“*盆洗烂”就是“金盆洗捻”。仙蒂瞪雷大爷眼,陆南才倒是沉着,淡然地说:“揾个才嫂?还不简单!如果仙蒂答应嫁给,明天就请你喝喜酒!”仙蒂故作夸张地捶他背,两人相视而笑。
今晚两桌宾客都是孙兴社兄弟,仙蒂是例外,雷大爷亦是例外。仙蒂本是塘西“欢得楼”歌女,那时候叫作“小白仙”,z.府禁娼后到湾仔改当吧女,洋名Cindy,她叫自己作仙蒂,陆南才拉黄包车时经由萧家俊介绍认识,知道她和女人之间事情,她亦知晓他和男人之间事情,两人是好姐妹亦是好兄弟。至于雷大爷,是这帮广东人里唯外省人,叫高明雷,廿六岁从四川来到香港,见人必说哨牙炳是他救命恩人。
那是九三七年八月下旬,哨牙炳仍是粮店掌柜,天夜里如常到客栈找姑娘,在街上抬头望往昏暗楼梯间,看见搁着个黑影,又扑面涌来阵阵恶臭。他暗骂:“佢老母!谁把死狗扔在这里!”本想掉头离去,然而欲火攻心,管不那多,用衣袖掩盖脸鼻朝前走去,没走几步,黑影竟然微微挪动,并且哎哎呀呀地呻吟,隐约在说:“揍……揍饿……”
哨牙炳睁大眼睛看,原来是个脸青鼻肿人,脸上尽是水渍,嘴巴似被什东西堵塞,把“救”喊成“揍饿”。肯定是个死道友[3]!哨牙炳没理会他,跨步继续走上楼梯,暗想:“小弟弟也很饿,也要姑娘来救,你就自己救自己吧!”但走几步,背后人仍在喊叫,沉浊声音里满是绝望。他走几步,再走几步,终于不忍心,咬牙转身走回奄奄息黑影旁边,把衣服脱下缠卷右手掌,蹲下用力捏开他嘴巴,左手挥拳捶打他胸腹,没打几下,对方咳咳咳三声吐出摊黄澄澄臭水,夹带着两三坨粪便!
黑影再呕阵,完全清醒过来,连声不迭道谢,口川音官话,哨牙炳勉强听出意思,但没心情搭理,气冲冲地走上楼梯冲向客栈,身上只有件污渍斑斑墨绿色背心。
没想过几天,个宽脸大耳男子抱着烟酒前来粮店找哨牙炳,原来就是那夜差点没被粪便呛死家伙。那人自报家门,姓高名明雷,出生在四川成都附近洞子口,家里本有田地,但在军阀压榨和土匪抢掠下,几年之间已经破落,他自幼不爱诗书,只喜舞枪耍拳,父亲死后不久,家当已被抢得八八九九,索性入城做袍哥,与其人抢,不如抢人。
“袍哥?”哨牙炳听得头雾水。
高明雷解释道,“袍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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