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风借居地方,他足不出户,看稳形势再谋动静。他请哨牙炳添购木桩和棍棒,早午晚勤练铁布衫内功和洪拳。陆北风用棍敲打自己胸、肚、背、腿,臂,边打边“嘿!唬!嘿!唬!”地吼叫,声音偶尔穿越楼梯传到店面,顾客脸露惊愕神色,哨牙炳连忙胡扯解释:“唔好意思,唔好意思,只系大人在打仔……”
陆北风多番建议哨牙炳跟他习武,说洪门中人岂可不学洪拳,洪拳源出少林五祖,洪门兄弟之间有交代身份暗诗:“猛勇洪拳四海闻,出在少林寺内僧,普天之下归洪姓,相扶明主定乾坤。”哨牙炳耍手摇头,笑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替堂口跑跑腿尚可胜任,何况经过战争折腾,连跑腿力气也渐见薄弱。
过两个月,缉捕汉*风声逐渐平复,陆北风开始思量去向,终于确定安全,陆北风放心重出江湖,哥哥留下来钱财便是资本,他暗觉是陆南才显灵拉他把,好让弟弟重振孙兴社。陆北风派哨牙炳连联旧人,兄弟们纷纷归队,连大只良和刀疤德都把义良堂和兴亚社解散,各自带着手下重回孙兴社。新人也有不少。有钱好办事,战后拥来批又批老少壮丁,睡在路边只是无业游民,加入堂口便成各有名号帮会兄弟,好歹是个揾食行当。陆北风跟身边手足商量阵,决定把堂口易名“新兴社”,万事如新,从头收拾旧山河。布置就绪,他挑个吉日到东华义庄拜祭兄长,跪在棺前立誓,旦站稳阵脚,马上觅坟给陆南才风光大葬,现下先到上环广福义祠立个灵位,方便常来祭祀。
广福义祠在文武庙附近,由善长仁翁捐献建成于八五六年,施药赠医,也供设祖先神牌,祠门刻有对联:“菩萨眉低,也任人寰安落魄;檀那力广,权将佛地妥游魂。”陆北风带领手足在陆南才灵前上香跪拜,齐声朗喊:“龙飞凤舞振新兴,招牌响起动天庭,忠肝义胆为标记,誓保家声享太平!”
祭祀结束,众人从上环步行到湾仔大三元酒家吃饭,天空飘起毛毛雨,阿火替陆北风打伞,陆北风在伞下边走边说着满腹大计,新兴社要路从大佛口打到七姊妹道,由湾仔到北角地盘都得拿下,大家必须勤练拳脚,不容半分疏懒。大只良说:“好哇!有架打,最捻开心!那有劳炳哥多替们张罗家伙,最好也弄几个手榴弹、几把机关枪。时代唔同,只用拳脚会吃大亏。”
哨牙炳不作声,心不在焉地点头敷衍。下午出门前,阿冰从厨房步出把他喊住,提醒他对陆北风说清楚要脱离堂口。她直希望丈夫争气,但争气不定要混帮会,小店可以是江湖,家里也可以是江湖,顾家顾店都得花费心力。她笑道:“在家里,你就是龙头老大,是你草鞋,纯坚是双花红棍,纯胜是白纸扇,闭起门,们家四口也是个响当当堂口!”
“你那天不是要回汕头吗?怎现在又想跟组堂口?”哨牙炳取笑她道。
阿冰啐道:“不唬下,你怎会留下金条?你紧张,当然更紧张你。连炸弹都拆不散们,难道太平,会走?”
“对,对,对,们还要起下地狱。”
阿冰白他眼道:“谁要下地狱!要去,也要去西方极乐世界,们家四口,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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