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金牙炳把金牙镶回原位
，黄澄澄，像沾在兔子牙齿上
粒玉米。冷战阵，他和阿冰各忙各，不打不闹，但两人之间能谈也只是孩子事情。
阿冰继续打理菜馆，高明雷这向来得特别频繁，因为力克和饶木也常来。饶木和金牙炳是老朋友，他带力克来尝阿冰厨艺，力克对那道陈皮柠檬鸡特别着迷，三天两头登门光顾。金牙炳教懂力克打麻雀，饭后，加入饶木和陆北风，四人噼里啪啦地在麻雀桌上“切磋”中国文化。高明雷来便摆张椅子坐在旁边观战，他本来只打四川牌，干脆也学广东牌，要求轮流加入战团，用意当然不在于赢钱，只为打听警察查案风声。
蜀联社“肉票团”把羊牯绑回九龙寨城，有撕票，有收钱后放回家，高明雷特地招揽个广东仔负责跟羊牯家人洽谈，避免其他兄弟被认出四川口音。道上至今仍然不知道“肉票团”来自寨城，警察当然更无头绪，力克早已声明可赌可毒可黄但不容许绑票，老虎头上被动土，尽管落力追查，却仍不得要领，偶尔在麻雀桌上发发闷气牢骚，透露任何蛛丝马迹，对高明雷来说都是趋吉避凶宝贵情报。
但其实力克也想从高明雷口里探悉九龙寨城江湖动静。警察不进城是由来已久政策规矩，里面黄赌毒是块肥肉，他直想染指，吃不到，不甘心。之于力克，寨城是个赤裸裸厮杀丛林，他渴望握着皮鞭到里面驯服群兽，既是因为钞票诱人气味，亦是为征服刺激。
久而久之混熟，称兄道弟，力克告诉高明雷，兄弟英语是brother，高明雷结结巴巴地说：“巴……喇……打。”陆北风也在旁学着：“巴……拉……打。”大家笑成团。饶木在旁索性怂恿他们三人结拜，道：“警察拜关二哥，堂口也拜关二哥，可见本是家。”力克觉得有意思，答应。他最常挂在嘴边句中国话是“有意思”，在他理解里，“有意思”就是好玩意思，生命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所有从未试过经验都是有意思。他读过《三国演义》，知道刘关张，明白中国佬动不动便结拜，现下机会来，不妨体验下，反正中国结拜兄弟也动不动便翻脸，日后事，日后再说。
高明雷最是积极，马上叫金牙炳备齐烛纸，由他拉着其他两人跪在关公像面前叩头、焚香、烧纸。为难之处只在于高明雷年龄最长，该当大哥，然后是陆北风，力克是堂堂警官，又是洋人，让他沦为三弟有点说不过去。精明力克见他脸露犹豫，立刻猜到他心事，于是说：“结拜是中国传统，依你们老规矩，
无所谓。既然要花园结义，便没什
好计较，有意思最重要。”
陆北风纠正他道：“警官，是桃园结义啊。”
力克笑道：“是，是桃园，说错！欧洲有部小说叫作《三个火枪手》，讲三个英雄闯荡江湖。‘三’很好，是个幸运数字！”他大略说《三个火枪手》故事情节，又道：“书里面有句名言，touspourun,unpourtous，意思是为人人，人人为，等于中国人常说义气。”
高明雷笑道：“按老规矩，比两位虚长几岁，是刘备。风哥是关二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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