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哨牙炳认真地说:“风哥才是大佬,亦是他细佬,大佬上面永远仲有大佬,这个世界,冇人最大。坦白说,谁最大,谁倒霉!”哨牙炳当然没想过陆北风三年后会被力克警司驱赶到菲律宾。
烂命德依然摇头,但向他提出请求:“不如替弄几支鬼火傍身。万有人前来捣乱,把他们射个肠穿肚烂。冇枪在手,点算大佬,啱唔啱?”
有枪,烂命德大佬更当得如虎添翼,他组织五十个人营村自卫队,以练武强身为名,称为“雄岭健身团”。这时候调景岭已聚居两万多名难民,港英当局设置办公处安排基本救济工作,国民党不把难民接走,只成立“中国大陆灾胞救济总会”,其后改为“港九各界救济调景岭难民委员会”,承担撤离后援助任务。
然而就算有援助,难民仍须自食其力,女人在山间垦田种菜、养鸡养猪,也从观塘工厂承接塑料花加工,家家户户把花从纸箱里倾倒到地上,坐船人经鲤鱼门靠近调景岭,遥遥远眺,夕阳斜照下,漫山遍野红黄橘白使人错觉这是个度假庄园。男人呢,天未亮起床,翻山越岭走路到青山道工厂打工,或搭小艇到港岛太古船厂或北角糖厂工作,工资每天三元,是唯出路。年纪较大,走不动,留在村里基督教会工场做零活,有几位以前是军长、师长级大爷坐在小竹椅上帮忙妇孺穿花工,大家在背后笑称“百万将军学绣花”,他们听见,自解慰道:“这不是虎落平阳,这叫返璞归真,比自己人杀自己人好得多。”
话虽如此,村里却仍偶有打杀。有几回有不识相流氓来到岭上耀武扬威,“雄岭健身团”兄弟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烂命德刻意抓住其中人,请四川黄大爷给他狠狠扇几个耳光,过下久违动武瘾头。黄大爷老实不客气,扇完耳光,再脚蹬向流氓春袋,目露凶光,嘴里喊道:“格老子!吃豹子胆,敢来军阵地捣乱?让你绝子绝孙!”
村里失过几回火,都是在十月底,山岭上有处悬挂“蒋中正总统诞辰”庆祝红布条,竟然有人把它撕下,甚至有棚屋无故燃烧,幸好被及时扑灭。然而真正给烂命德带来霉运是“双十,bao动”,港英当局于镇乱后严惩黑社会分子,有个叫细强惠州仔并非堂口兄弟,却趁乱贪玩对鬼佬警察扔石头,事后被缉捕,慌忙从荃湾逃到调景岭,烂命德拍胸脯,做主收容,因为对方父亲是他同乡死党,起滚泥沙、打群架长大,他没法说不。
这下可惨。村里有个山西来鲁大爷,自恃当过旅长,占用邻房孤儿寡妇菜地,烂命德代为出头讨公道,惹下怨恨,鲁大爷此番趁机报仇,天傍晚跑去救济委员会办事处打报告,职员暗中通知烂命德,他赶进办公室之际,鲁大爷正跟职员抢夺桌上电话打九九九报警。烂命德从后把抓住他汗衫,猛力扔,把他摔个四脚朝天,再叉腰骂道:“这里谁不是落难人、丧家狗?没必要迫人太甚吧?赶狗入穷巷,大家都没好结果!”
鲁大爷啐道:“你他妈才是狗!老子乃堂堂国民g,m军第十九军总司令阎大将军旅长!正因为有你这类下三滥,们才败给共军!”
烂命德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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