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终于看到
珠穆朗玛峰
巍峨。
但是对不起，悲剧有悲剧原则，所有欢乐都是为悲伤所修建高速公路。在这条高速公路上，飙车往往不是小说主人公，而是主人公最亲亲人。成名儿子，他飙车。他以每小时两百公里速度撞上集装箱尾部。车子配件散得
地。不幸中也有万幸，车毁，人未亡。小说又被作者摁下去，就此掉进冰窟窿。
你以为掉进冰窟窿就完事？没有。冰窟窿有它底部，这个底部是飙车儿子死。为什
要把儿子死看作冰窟窿底部？答案有两条。第，这不是倒霉蛋成名死，是他儿子，这是很不样；第二，儿子死不是出于另外原因，而是被做父亲所牵连，这就更不样。小说刚刚还在珠穆朗玛峰，现在，眨眼，掉进马里亚纳海沟。
问题不在你掉进马里亚纳海沟，问题是掉进马里亚纳海沟是怎样副光景。在看来，小说家责任和义务就在这里。他要面对这个问题。这个地方你处理不充分，你笔力达不到，切还是空话。
们来看看蒲松龄是如何描绘马里亚纳海沟。他可不可以下子就交代成名悲痛？不可以。因为这里头牵扯到个人之常情，人物有人物心理依据和心理逻辑。常说，小说不是逻辑，但是小说讲逻辑。儿子调皮，下子把促织搞死，成名第反应是什呢？不是悲伤，而是愤怒，把孩子打死心都有。当他去找孩子时候，蒲松龄说，“怒索儿”。从逻辑上说，这是不能少。这不是形式逻辑，也不是数理逻辑，更不是辩证逻辑，它就是小说逻辑。等他真从井里头把孩子尸体捞上来之后，有句话几乎像电脑里程序样是不能少，那就是“化怒为悲”。这些都是程序，不需要太好语感，不需要太好才华，你必须这写。
那，蒲松龄艺术才华到底体现在什地方？是这8个字：“夫妻向隅，茅舍无烟。”这是标准白描，没有杰出小说才华你还真写不出这8个字来。隅是什？墙角。夫妻两个，人对着个墙角，麻袋样发呆；房子是什质地？茅舍，贫；无烟，炉膛里根本就没火，寒。贫寒夫妻百事哀。这8个字内部是绝望，冰冷。死般寂静，寒气逼人。是等死人生，丁点烟火气都没有，丁点人气都没有。这是让人欲哭无泪景象。想，这就是小说所呈现马里亚纳海沟。读过很多有关凄凉和悲痛描绘，相信你们也读过不少，你说，还有比这8个字更有效？关键是，这8个字有效地启发们有关生活经验具体想象，角落是怎样，烟囱是怎样，们都知道。悲剧气氛下子就营造出来，宛若眼前，栩栩如死。你可以说这是写人，也可以说是写景；你可以说是描写，也可以说是叙事。在这里，人与物、情与景是高度合，撕都撕不开。
对，补充下，好小说语言还和读者记忆有关，有些事读者脑海里本来就有，但是，没能说出来，因为被你语道破，你下子就记住。好小说语言你不用有意记忆，只靠无意记忆就记住。
经常听人讲，小说节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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