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想干涉隔壁战友散步!”
“听!这就是答复……”
靠近牢门人们,听到在铁链叮当声中,出现轻轻歌声。渐渐地,歌声变得昂扬激越起来。
起来,饥寒交迫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人!
满腔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守候在风门边,急于知道那位战友消息,可是什也没有得到。闷热夜又来。蚊虫像团团漆黑云雾嗡嗡地卷进铁窗……梆声遍又遍,从黑夜敲到天明。
天刚破晓,余新江又固执地站在风门边,守候着又个黎明,守候着隔壁战友信息,他心里充塞着种不安预感:那位血肉模糊坚强战士,定是落到敌人手上党重要干部。
只矫健苍鹰,缓缓地拍击着翅膀,翱翔在清晨碧空,它在这阴森荒凉山谷间盘旋,盘旋,又陡然冲过岗峦重叠高峰,飞向远方……从高墙电网中望着渐渐远逝雄鹰,余新江抚摸着胸前逐渐平复刑伤,激跳心头霍然浮现出对于自由热望,思绪随着翱翔雄鹰,飞向远方……肖师傅、陈松林,许多熟悉面孔在闪现,外边火热斗争,不知又发展成怎样波澜壮阔形势?解放战争前线,不知又推进到哪些省份,哪些城镇?多希望听到胜利号角啊,多希望重新回到工人兄弟战斗队伍!余新江心情激动,又怀念着老许和成岗,谁知道他们此刻关在什地方?黎明阳光,在期待中,渐渐露出来。“当——啷,当——啷——”音节明朗响声,在晨曦中,忽然从风门口传进来。“当——啷,当——啷!”这声音出现在渣滓洞最宁静早晨,这声音使楼七室人都坐起来,肃静聆听,这声音好象是个勇敢战士,在弹奏着只战斗进行曲!
有节奏声响,是从囚禁重伤者楼八室传出。
清晨里惯常宁静消失,虽然室内悄然无声,可是每个人脸上,都充满激情。谁也想像不到,隔壁新来战友,竟有这样超人顽强意志,被担架抬进牢房时,已经是奄奄息,才过短短几天,谁能想到他竟挺身站起,哪怕拖着满身刑具,哪怕即将到临更惨酷摧残,哪怕那沉重铁镣钢锯似磨锯着皮开肉绽沾满脓血踝骨,那充溢着胜利信心脚步,正是对敌人极度轻蔑,迎着初升红日,从容不迫地在魔窟中顽强地散步。他用硬朗脚步声,铁镣碰响当啷声,向每间牢房致意,慰藉着战友们关切;并且用钢铁音节磨励着他自己,每个人顽强斗争意志。声音愈来愈响亮,愈来愈有力。“当——啷!当——啷!”铁链环,重甸甸地敲击在粗糙楼板上。随着那刚强脚步移动,不断碰撞出战鼓般鸣响。
…………
这钢股响声把看守们也惊动。个浓眉大眼、面目可憎特务,从办公室闯出来,那只鹰瓜似手,紧抓住腰皮带上枪柄。
“这家伙是谁?”刘思扬挤过来,靠在余新江肩头,轻声问。
“特务看守长,猫头鹰。”龙光华代为回答。
“两手血腥刽子手……杀害三百多人!”有人补充句。
余新江看出,那个叫猫头鹰刽子手,两眼正盯住楼上第八号牢房,步步跨进地坝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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