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半个地址也没有讲！”
“Ｓｉｌｅｎｃｅ！”（雅静！）
干瘪
嗓子提高
音量，不满地制止着令人难堪，而且不谨慎谈话。
恍惚中，成岗微微感到手臂肌肉有点肿胀。他用力睁开眼睛，便看见那黄麻头发正靠在他胸前，外国人又在给自己打针。
敌人又动手？成岗有点惊诧，但立刻就镇定。不管敌人怎样打针，他反正不讲话。
成岗又听出穿白衣服外国人，用干瘪声音，从旁指挥。
“杨虎城将军囚在白公馆消息，怎样送出去？”“杨虎城在白公馆？
怎
没有看见？”
成岗觉得，自己是在和灰蓝眼睛对答，同时感到头脑隐隐作痛。他尽力控制着自己思路，继续和敌人对谈……终于，成岗不耐烦，脑子麻木，有些问话就根本不去回答。
特务不肯罢休，固执地问这问那……成岗感到麻木头脑猛烈地作痛。这种间歇性头痛，刚注射时是没有，现在却出现，而且间歇期迅速缩短，使他不愿再和特务谈话。
他头脑因为药物刺激而过度兴奋，现在兴奋逐渐消失，麻木头脑十分疲倦。特务还想问话，成岗勃然怒吼
声：“滚开！”以后什也不肯说。
地下党地址？”
“地址？地下党？你不是都知道吗？”
“不。你告诉最秘密。”
明明是中国特务医生在问，成岗却模模糊糊地觉得是长着灰蓝眼睛外国人在说话。
“最秘密就是你地址呀！”成岗声音有些朦胧，脑子里渐渐又出现幻觉。
他手臂出现感觉……“美国大夫给他注射镇静剂……否则他会昏迷……”是那老鼠眼睛在对特务解释，成群特务影子，渐渐消失在门外。成岗头脑中冰凉感觉正在减弱……成岗渐渐清醒过来，冷冷地怒视着那个黄
“那末，走，成岗，再见。”对方勉强说完最后句。
“怎？就这样算结束？”旁边出现特务声音。“注射剂作用过去。他睡着。这次，只能得到这些完全可靠材料！”
“再给他打针！”
“过量注射这种‘诚实注射剂’，会引起某些器官抵抗，反而降低效果。Ｄｏｃｔｏｒ，你不是这样讲授吗？”“Ｉｔ’ｓｔｒｕｅ！”（是那样！）
“这次注射效果良好，他讲很多材料，从中可以分析出宝贵情报。”
“你知道最重要地址吗？万你急需要找党！”是那灰蓝眼睛，长着黄麻鬈发魔影，步步挤进成岗思路，使他在瞬间，猝不及防地张开嘴巴，完全成随问随答，似乎脑子里有另个人急于替他说话！
“……到林森路三八号……”正要脱口说出，成岗突然记起：这是党秘密，找李敬原地址，不能告诉任何人！心里紧，头脑霍然清醒过来，他立刻换句话：“搞《挺进报》，不和任何人来往。”
“渣滓洞和地下党联系上，你们联系吗？”成岗又觉得那双灰蓝眼睛在挤进视线，虽然他不插话，只是从旁指点，但他比说话特务更加恶毒、阴险……“用不着联系，……特务说可能释放……”声音渐渐小下去。
“成岗，成岗！”老鼠眼医生焦躁地喊。
“Ｌｅｔ’ｓｏ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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