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师?”
三个学生摇摇头。年纪最大说:“在二处黑牢里遇到。”
“他刚才还是清醒,”另个剃光头发学生说:“囚车里又闷又颠簸,他……”
昏睡人,全身糊满斑斑血污,手上,脚上都遗留着被皮鞭抽打伤痕。左腿受伤似乎特别重,脚上鞋袜也浸透血水,腿上还僵直地箍着个圆圆石膏筒,从膝盖以上直箍到大腿。
余新江又端来盆水,替他洗净脚上血浆。沿着白色石膏管,暗红血水还在不住往外渗透。
牢房里人们,热情地招呼他们:“门边风大,把伤号送到这里。”
“来,在们这边休息。”
擦得干干净净楼板,每个人简单行李,都整齐地叠在墙边。人虽然多,却整理得十分清爽。这里不像二处牢房那潮湿阴暗,到处爬满臭虫虱子。片热情和关怀,使三个学生感动得时不知如何回答。
“让老高同志住里面,”还是年纪最大学生开口:“们几个年轻人,就住这边。”
那两个学生,点头同意他话。
“楼七室,收风!”
时局迅速变化,正像这变幻无常天气,几天霪雨,又变得寒冷起来。前些日子还不敢当众放肆狗熊,又嚣张起来,提起皮鞭,在地坝当中大叫大喊。
刚回到牢房,余新江便看见猫头鹰,握着枪,指挥着群特务,押着几个学生模样年轻人,紧张地跨过地坝,走上楼来。
“来四个。”
“有个重伤……”
“他腿断?”
“比断还重!”年纪最小学生说着话,眼圈都红。
“特务用钉满钢针橡皮鞭,打他左腿,叫他供人!”“他还说,”光头学生接着说:“把他打得血肉模糊,又涂上酒精!”
年纪最大学生咬紧嘴唇,抑制着悲痛,回忆着他当时听到情景。
“他说过,这是美国刑法,名叫‘披麻带孝’,用纱布贴在冒血密密针眼上,血水干,特
余新江指引着他们,把昏迷人抬到里面墙角去。屋里又响起片关切话语:“垫毯子拿给他。”
“不,老大哥,你身体不好。”
“拿去,”丁长发说:“把枕头给他。”
墙角背风处,铺设出个全室最舒适铺位。人们把重伤人抬过去,让他轻轻躺下。
余新江拧块湿手巾,替他揩去满脸血迹,又把湿手巾敷在他发烫额角上。看得出来,昏厥人年纪稍大,约莫二十多岁,瘦削脸因失血而显得分外苍白,两只深陷疲惫眼睛,被闭合眼睑盖住,嘴角上两条微微下陷纹路,明显地刻画在瘦脸上,似乎显出某种知识分子倔强。“他是谁?”
“你看,那个还是小孩!”
说话间,猫头鹰已经冲到楼七室门口,像给自己壮胆似,高声狂喊:
“关在楼七室!”
哗啦声,猫头鹰狠狠地推开牢门。余新江看清楚,被特务推进来几个人,都很年轻。年纪最小学生只有十三四岁;稍大点,也不过十七八岁。他们吃力地搀扶着个受过重刑,昏迷不醒人。余新江迎上前去,帮助他们把昏迷人扶进牢房。
“对不起,们来,要让大家受挤。”学生中年纪最大个,望着黑压压屋人,很有礼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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