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第件事是命令手下拔掉所有钉子。”
每天早晨,基娅都醒得很早,仍旧期待听到妈妈忙着准备早饭哗啦声。妈妈最喜欢早饭是炒自家产鸡蛋,把熟透西红柿切成薄片,还有玉米煎饼——在沸油里倒入玉米粉、水和盐混合物,在高温下,混合物不停地冒泡,边缘翻起圈脆脆皮。妈妈说,只有隔壁都能听见噼啪声,才是真正煎制。基娅长这大,每次醒来都能听见煎饼在油里冒泡,闻到蓝色、带着热玉米味
,她坐起来,查看脚底。几乎没有血,只有个又小又深伤口。她立刻想到破伤风,胃里阵抽搐。她觉得有点冷。乔迪曾告诉过她个男孩故事。那个男孩踩生锈钉子,没有去打破伤风针。后来,他牙关紧闭,张不开嘴,脊柱向后抽搐成弓状。没有人能帮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身体扭曲着死去。
乔迪有点说得很清楚:踩到钉子,两天内必须打针,否则必死无疑。基娅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打破伤风针。
“必须做点什。要把自己关起来等爸爸。”基娅蹒跚着穿过海滩,脸上滚下豆大汗珠,终于挪进棚屋附近凉爽橡树林里。
妈妈过去会把伤口浸泡在盐水中,再用混合各种药剂泥浆包起来。厨房里没有盐,所以基娅跛着脚走到树林里处含盐滑流旁。落潮时,这里水很咸,析出白色盐晶在边缘闪闪发光。她坐在地上,把脚浸在湿地盐水里,同时不停地活动嘴部:张开,闭上,张开,闭上,打哈欠,咀嚼,做出任何防止牙关紧闭动作。差不多小时后,潮水退到够她用手指在黑泥上挖个洞。基娅把脚轻轻地放进丝般柔滑泥里。这里空气凉爽,鹰啸鸣给她忍耐力量。
下午晚些时候,基娅非常饿,所以回棚屋。爸爸房间仍旧空着,他可能几小时内都不会回来。打牌、喝酒占据这个男人晚上大部分时间。没有粗玉米粉,基娅四处翻翻,找到罐旧油腻腻起酥油。她沾点肥油,涂在苏打饼干上。开始慢慢地啃,后来连吃五片。
她躺到门廊小床上歇着,边捕捉爸爸船回来动静。夜幕降临,睡意点点袭来。她定是在天快亮时候睡着,因为再醒来时阳光已罩住她脸。基娅迅速张张嘴——还能张开。她在盐水池和棚屋间来回,直到靠追踪太阳轨迹确定时间已经过去两天。她张开嘴又闭上。可能,她挺过来。
那天晚上,基娅裹着被单,躺在床垫上,涂泥浆脚包上破布。她想着,会不会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死。哦不,她还记得,这没那简单:她背会弓起来,四肢会变得扭曲。
几分钟后,她感到背部下方阵剧痛,坐起来。“哦,不,哦,不。妈妈,妈妈。”背部疼痛不断袭来,基娅吓得不敢动。“不过是痒痒。”她喃喃道。最后,实在筋疲力尽,她睡着,觉睡到鸽子在橡树上低语。
整整周,基娅每天去盐水池两次,靠苏打饼干和起酥油活着。爸爸直没回家。到第八天,她脚可以灵活转动,疼痛也退到皮肤表层。基娅跳小段吉格舞庆祝康复。“做到!做到!”
第二天早,基娅去海滩找更多海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