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被别人嘲笑?她想。
放学铃声响起。她被告知大巴会送她到距离小径三英里地方,小径都是沙子,车开不进去。她得每天早上走过去坐车。回家路上,校车在深深车辙里颠簸,经过成片大米草时,前排唱起赞美诗:“凯瑟琳·丹妮尔·克拉克小姐!”“高挑苗条金发”女孩和“微胖脸颊丰满”女孩,就是午饭时她看见那两个女孩,大喊:“你去哪儿,湿地母鸡?你帽子在哪儿,沼泽老鼠?”
终于,校车停在个没有标志、道路错杂交叉路口,这些路都通往树林。司机拉动把手,打开车门。基娅赶紧下车,跑差不多半英里,才深深地呼口气,然后路跑上小径。她没有停在自家棚屋前,而是继续穿过蒲葵丛,经过潟湖,沿着橡树林中小路,直跑到海边。这林子密得像个避难所。她头冲进荒凉海滩,停在潮线前,大海向她张开宽阔臂弯,风吹散她盘起发辫。基娅几乎要落泪,整天都是。
顶着海浪咆哮声,基娅大声呼唤她鸟儿们。大海唱着男低音,海鸥和着女高音。基娅撒下派皮和发面卷,海鸟尖啸着在沼泽和海滩上空盘旋,然后落在地上,不停地转动脑袋。
有几只鸟温柔地在基娅脚趾间啄食。她痒得发笑,笑着笑着泪水却顺着脸颊流下来,从喉咙底下发紧位置爆发出沉重、破碎呜咽声。牛奶盒空,基娅非常害怕鸟儿们也会像其他所有人那样离开她,这痛苦令她难以承受。但它们蹲在海滩上,围着她,整理起巨大灰色翅膀。基娅也坐下来,想把它们都聚集起来,带回棚屋门廊起睡觉。她想象着它们都挤在她床上,被子下是温暖而松软长着羽毛身体。
两天后,基娅又听到福特汽车在沙子里打滑声音。她跑进湿地,在沙堤上用力踩来踩去,留下清晰脚印,然后蹑手蹑脚地进到水里,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又折回来,往另个方向去。到泥地,她跑着圈,踩出让人迷惑线索,接着悄无声息地穿过坚硬地面,从草丛跳到树枝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几周,他们隔三岔五就会过来趟。戴着灰色呢帽男人负责搜寻和追踪,但他甚至都没靠近过基娅。终于,从某周开始,再也没人来。只剩下乌鸦叫唤。基娅双臂垂在身侧,看着空荡荡小径。
终其生,基娅再也没去过学校。她重新开始观察苍鹭和收集贝壳。她觉得从中可以学到东西。“已经会像鸽子样咕咕叫,”她告诉自己,“比他们好多。就算他们穿着好鞋子。”
逃离学校几周后,某个早晨,太阳明晃晃、热烘烘地照着,基娅爬进哥哥们在海滩上造树堡,搜寻挂着骷髅头和十字骨旗航船,大喊:“啊,海盗,啊!”这证明想象生长在最寂寞土壤里。她挥舞着剑,跳下树,攻击敌人。突然,右脚阵剧痛袭来,火焰般席卷整条腿。她膝盖软,摔倒在地,侧躺着尖叫。根生锈钉子深深地扎进脚底。“爸爸!”她大喊,想回忆起他昨晚有没有回家,“爸爸,救!”她哭喊着,但没有人回应。她伸出手,猛地拔出钉子,边大叫,想盖过疼痛。
基娅在沙子里胡乱挥动胳膊,同时低声啜泣。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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