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同志,会来信。”鲍丘法罗夫说。
座二层楼半地下室里,在用砖头堵起来窗户脚下,躺着些伤员,等着到夜里往
这时又声爆炸,震得房子直摇晃,好几片石灰从天花板上落下来。
“不错,是很平静,谁也没怎样干扰们。”鲍丘法罗夫说。
“好就好在没人干扰。”别廖兹金说。
他很坦率地小声说着,真正忘记他也是首长。他所以忘记,因为他做惯下属,不习惯做首长。
“你们看,首长是怎干?为什你不进攻?为什没有占领高地?为什有损失?为什没有损失?为什不汇报?为什你睡觉?为什……”
本来嘛,什事儿也没有。地下室主人们只是在上级首长面前站小会儿,随后就请他块儿吃起来,他们就快快活活地看着团长吃腌白菜。
别廖兹金常常拿斯大林格勒战役跟往年战争相比。他过去打过不少仗。他明白,他能经受得住这样紧张状态,只是因为他心中平静镇定。战士们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在这种似乎只能使人疯狂、使人恐怖或者使人疲惫日子里喝菜汤,修鞋子,谈老婆,议论好和不好首长,做调羹……他看到,没有这种发自内心镇定,不论在作战中多剽悍勇猛,都不能长期经受这种紧张状态。别廖兹金觉得胆怯和怕死倒是时毛病,有点儿像伤风感冒,是可以治好。
什是勇敢,什是胆怯,他实在说不清。战争开始时候,有次上级批评别廖兹金胆小,因为他自作主张带着团人从德军火力包围中撤出来。来斯大林格勒之前不久,他命令位营长把人带到高地另面斜坡上,为是不白白地挨德军迫击炮打。师长却用责备口气说:
“这是怎回事,别廖兹金同志,原来听说您是个勇敢而镇定人呀。”
别廖兹金没有作声,叹口气。也许,这些人把他看错。
别廖兹金站起身来。
“咱们走,鲍丘法罗夫同志,想看看你们防地。”
工人村这条街上片凄凉景象。糊着各色花纸房屋内墙触目皆是,花坛和菜园到处被坦克碾轧过,还有天知道为什深秋还在开花几株孤零零大丽菊,都显得无限凄凉。
别廖兹金忽然对鲍丘法罗夫说:
“唉,鲍丘法罗夫同志,老婆没有信来。在路上碰到过她,可是现在又没有信,只知道她带着女儿上乌拉尔去。”
鲍丘法罗夫有头火红头发,碧蓝碧蓝眼睛。他好不容易克制着他那忽而发笑忽而又生气习惯。莫夫绍维奇瘦瘦,长长雀斑脸,黑黑头发里有几缕白发,用嗄哑嗓门儿回答别廖兹金问题。他掏出笔记本,画起他提出受坦克威胁地段新布雷方案示意图。
“把这图撕下来给,让好记住。”别廖兹金说。他俯到桌子上小声说:
“师长给打过电话。集团军侦察队得到情报:德国人正在把兵力调出城区,集中兵力对付们。坦克很多。明白吗?”
别廖兹金留心听听附近爆炸声,震得地下室墙壁直打颤。他笑着说:
“你们这儿还平静。在那条冲沟里这段时间定有三四个人从司令部里来过啦,各种各样工作组不断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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