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啦,”别廖兹金说,“填馅鱼在位叫萨拉·阿罗诺芙娜女人家里吃过。说实话,不怎喜欢。”
地下室里人下子全明白,团长压根儿就没想追究此事。
好像别廖兹金知道,鲍丘法罗夫夜里打退德国人,天快亮时候他被埋在土里,放《中国情歌》唱片那名传令兵面翻土,面喊:“大尉同志,别泄气,定能把您救出来……”
他好像也知道,莫夫绍维奇经常带着工兵在受坦克威胁街道上爬,用黄土和碎砖把成棋盘状排列反坦克地雷伪装起来……
他们青春又高高兴兴地迎来个早晨,又可以举起铜缸子,说:“来,祝你健康,干杯!”又可以吃腌白菜,抽烟……
两位营长和起吃早饭其他人都深知首长们偏见:首长们认为,营里人要作战,要用望远镜观察敌人,要对着地图考虑问题。可是人总不能二十四小时都打枪,不能二十四小时都跟上级和下级打电话,也要吃饭呀。
别廖兹金朝旁边瞟瞟嗡嗡响留声机,笑笑。
“好啦。”他说。接着又吩咐:“请坐,同志们,吃你们饭吧。”
这话可能是反话,不是他真意。于是在鲍丘法罗夫脸上出现羞愧和认错表情,因为莫夫绍维奇率领是独立工兵营,不是直属部下,所以他脸上只有羞愧,而没有认错表情。他们各自下属脸上表情大致也可以这样分类。
别廖兹金又用极不愉快腔调继续说:
是,看样子,这是个不抽烟家伙。”
格鲁什科夫摸摸缝得马马虎虎棉制服前襟,又骂几声德国佬。
他们走近营指挥部时候,别廖兹金问道:
“格鲁什科夫同志,什地方伤着吗?”
“打到鞋后跟,把后跟打掉啦,该杀德国佬。”格鲁什科夫说。
“莫夫绍维奇同志,你们五公斤鲈鱼在哪儿?这事儿全师都传遍。”
莫夫绍维奇依然带着那种羞愧表情说:
“炊事员,把鱼拿出来看看。”
炊事员在这儿是唯在履行自己分内职责,他直率地说:
“按大尉同志吩咐,已经照欧洲人做法给鱼填馅,放辣椒、桂叶,可是没有白面包,也弄不到洋姜。”
营指挥部设在工厂食品店地下室里,潮湿空气中还有酸白菜和苹果气味。
桌上点着两盏用炮弹壳做高高油灯。门口还钉着块牌子:“买卖双方,以礼相待。”
地下室里驻着两个营指挥部,个步兵营营部,个工兵营营部。两位营长,鲍丘法罗夫和莫夫绍维奇,都坐在桌旁吃早饭。别廖兹金推开门时候,听见鲍丘法罗夫很带劲儿声音:
“不喜欢掺水酒,依口味,根本不用掺水。”
两位营长站起来,挺得笔直。参谋长把小瓶伏特加藏在堆手榴弹里,炊事员用身子把刚才莫夫绍维奇跟他谈过鲈鱼挡住。鲍丘法罗夫传令兵蹲在那儿,遵照自己首长吩咐正准备把唱片《中国情歌》放到留声机转盘上,也飞快地站起来,只来得及拿下唱片,转盘依然在嗡嗡地空转。在该死留声机转得格外起劲儿时候,传令兵面按照战士守则两眼向前直视着,面用眼角捕捉鲍丘法罗夫凶狠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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