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是给你奖励。”叶廖缅科说。他依然望着特罗什尼科夫,说:“帕尔霍敏柯,你发份奖励通报。”
他继续往前走去,听到背后乱哄哄地响起许多兴奋声音,挖土士兵又赞叹又欢笑,祝贺干惯活儿特罗什尼科夫意外收获。
方面军司令等待渡河已经等两天。这几天跟右岸联系几乎断。能够开到崔可夫那边快艇,在路上有限几分钟内就被打穿六七十个洞,开到岸边时已是洒满鲜血。
叶廖缅科很生气,很恼火。
六十二号渡口指挥官们听到德军炮声,害怕不是炸弹和炮弹,而是怕司令员发火。叶廖缅科觉得,德军迫击炮、大炮、飞机狂轰滥炸,全怪那些少校们玩忽职守,全怪那些大尉们不灵活。
渣子倒在手心里。
“可以说,是他。”有两个人说,并且望望其他人。
“是这样,”叶廖缅科严肃地说,“就是说,是这个人。他是顶不行啦。”
那名士兵老气横秋地叹口气,用郑重而和善目光从下面朝叶廖缅科望两眼,看样子,他以为发问人问这样话不是为正经事儿,而是随便问问,为说说玩儿,为解闷,所以就没有插嘴。
叶廖缅科又问道:
夜里,叶廖缅科从掩蔽所里走出来,站在离河很近个沙包上。红色花园掩蔽所里,放在方面军司令面前作战地图,在这里仿佛能听见轰隆轰隆响声,看到弥漫硝烟,散发着生与死气息。
他仿佛看到他亲手画前沿阵地火力线,看到表示保卢斯[8]军队冲向伏尔加河个个粗大楔形,看到他用有色铅笔画防御中心和火器集中地点。但是,当他看着摊在桌上地图时候,他觉得自己有力量改变和推动战线,他能使左岸重炮吼叫起来。在那里他感到自己是主人,是机械师。
在这里他感觉完全不同……斯大林格勒火光,天空慢慢滚动隆隆声—这切惊心动魄,表现出不以司令员意志为转移巨大力量和势头。
在隆隆炮声和爆炸声中,从工厂区传来隐隐约约长长呐喊声:啦啦啦啦啦……在斯大林格勒步兵奋起反击这种长长呐喊声中,不光有示威意味,也有悲伤与忧闷意味。
“啦啦啦啦啦……”声音在伏尔加河上扩散开去。这种战斗“乌啦”声在夜晚寒冷河面上、在寒冷秋日星空下回荡着,好像渐渐失去激昂劲头儿,渐渐变化着,忽然在其中出现另外东西—不是激情,不是豪气,而是心灵悲伤,那心灵好像在同可爱切告别,好像在呼唤自己亲人醒来,从枕头上抬起头来,最后次听听父亲、丈夫、
“在你们当中谁干活儿最好?”
大家指指个白头发人。那稀稀头发护不住头,头晒成深褐色,就好像枯草遮不住阳光,土地被晒焦。
“就是他,特罗什尼科夫,”有个人说,“他真卖力。”
“他干活儿干惯啦,不干活儿简直不行。”另外有人说,就好像在替特罗什尼科夫表示谦虚。
叶廖缅科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出明晃晃、光闪闪金表,很吃力地弯下身去,把表递给特罗什尼科夫。特罗什尼科夫莫名其妙地望着叶廖缅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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