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在荒凉小路上走过,实际上是可怕、送命事。德国人睡足觉,吃饱早饭,特别有兴趣监视小路,见到什人都打,决不心疼子弹。别廖兹金来到个转弯处,在堆废铁旁边站会儿,他看出前面截路有危险,便说:
“格鲁什科夫,来,你头个跑过去。”
“您怎啦,这怎行啊?他们狙击手在那儿。”格鲁什科夫说。
头个跑过危险地带,向被认为是首长特权。德国人往往来不及打第个跑过人。
别廖兹金看看周围德国人盘踞房子,对格鲁什科夫挤挤眼睛,便朝前跑去。
杯茶,吃点牛腿肉冻,打个电话给政委和参谋长,说要到各营里去看看,穿起军装,便朝门外走去。
格鲁什科夫把毛巾抖抖,挂到钉子上,摸摸腰上手榴弹,拍拍衣兜,看烟荷包在不在,摘下挂在角落里自动步枪,便跟着团长往外走。
别廖兹金从昏暗掩蔽所里走出来,遇到明亮光线不由得眯起眼睛。个月来已经很熟悉情景又呈现在他面前:摊摊翻起黄土,褐色斜坡上到处是油污帆布,帆布遮盖着个个士兵土室,土灶烟囱里冒着缕缕炊烟。上方是座座掀去房顶黑黑工厂厂房。
左边,离伏尔加河比较近地方,是“红十月工厂”高耸烟囱,还有些货车车厢拥挤在歪倒机车旁边,就像群发呆羊围着被打死头羊。再远处是像宽花边似已无人烟城市废墟,秋日天空化为无数个蔚蓝色斑点,从个个残破玻璃窗口映照出来。工厂厂房之间烟气腾腾,火光闪闪,明亮空中会儿响起长长嗖嗖声,会儿响起干巴巴嗒嗒声,就好像工厂仍在照常开工生产。
别廖兹金细心地看看本团三百米长防地。防地从工人村房屋中间穿过。他心里有种感觉,使他能够在乱糟糟废墟和街道中分辨出来,红军战士在哪座房子里烧饭,德军士兵在哪座房子里吃腌肉,喝烧酒。
等他跑到可以遮挡德军视线土包跟前,背后“啾”、“啪”清清楚楚响两声,这是德国人打颗爆炸子弹。
别廖兹金躲在土包下边,抽起烟来。格鲁什科夫大步快跑起来。梭子子弹扫在他脚下,好像群麻雀从地上飞起来。格鲁什科夫朝旁边跳,踉跄下,跌倒在地上,又跳起来,跑到别廖兹金跟前。
“差点儿叫他们扫倒。”他说。喘几口气之后,又解释说:“想瞅准这个时候:德国佬没打到您,定会懊恼得抽起烟来。可
别廖兹金弯下头,骂句,颗迫击炮弹在空中呼啸而过。
在对面冲沟斜坡上,股硝烟遮住个掩蔽所门口,霎时间响起剧烈爆炸声。邻师联络部长从掩蔽所里出来看看。他没穿制服上衣,只穿着背带裤。他刚刚走步,又响起啸声,便赶紧退回去,把门关上。颗迫击炮弹在十来米远处炸开来。巴秋克站在冲沟拐角处堤坡上个掩蔽所门口,看着眼前情景。
等到联络部长又想往前走,巴秋克啊呀声,喊道:“炮弹!”德国人就像听到他命令似,又打发炮弹。
巴秋克发现别廖兹金,高声喊道:
“你好,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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