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吧!灾难日子来,再没有比这更大灾难。要知道,在老城里不光是带着十五公斤东西搬来人,这儿还有长久住户,有老匠人,有工人,有护士。他们住得多拥挤呀!吃得多坏呀!更叫人难以想象是座座矮矮、破破烂烂土坯房!
维坚卡[18],在这儿看到很多坏人—这些人又贪婪,又狡猾,甚至时时刻刻准备出卖切投靠敌人。这儿有个很可怕人,名叫艾普什津,是从波兰个小城来到们这里。他戴着袖章,常常跟德国人起进行搜查,参加审讯,和乌克兰警察起喝酒,他们派他到各家要酒,要钱,要东西。见过他两次。这人高高个儿,非常漂亮,穿着讲究奶油色西装,就连缝在胸前黄色六角星,也显得像黄黄菊花。
不过,还想对你说说别事。以往从来没感到自己是犹太人,从小就生活在俄罗斯朋友圈子里,最喜欢诗人是普希金和涅克拉索夫,在地方自治局派任医生全俄代表大会上,同观剧代表起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主演《万尼亚舅舅》流下眼泪。当年,维坚卡,当还是个十四岁女孩子时候,们家要动身迁往南美洲。对爸爸说:“决不离开俄罗斯,要不然就投河。”所以就没有走。
在这灾难日子里,心中充满对犹太民族母爱。以前从不曾有过这种爱。好孩子,觉得这种爱就像对你爱。常常上病人家里去,小小屋子里往往挤着几十个人:有半瞎老人,有吃奶孩子,有孕妇。习惯在人眼睛里寻找症候,青光眼症候,白内障症候。现在不能那样看人眼睛—在眼睛里看到只是心灵反映。维坚卡呀,都是美好心灵!这是悲哀而善良,苦难而乐观,屈从于强权压制而又超越强权心灵。维佳,这是多刚强心灵!
你要知道,有些老头子、老奶奶多关心地向问到你呀。有些人多热心地安慰,虽然从来没有对他们诉过苦,虽然他们境遇比更惨。
有时觉得,不是去给人治病,而是好心人民这个医生在医治心灵。为酬谢治疗,他们送给块面包、几个葱头或者把豆角,这是多令人感动。
维坚卡,你要知道,这决不是出诊费!有次,个老工人攥住手,面往小包里塞几个土豆,面说:‘唉,唉,大夫,请您原谅。’眼里涌出泪水。这里面有种纯洁、善良、可亲东西,还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
不想安慰你,说现在过得很好;心并没有痛得撕裂成碎片,你可能会感到吃惊。但是你不要太难受,不要以为挨饿,这段时间还从来没有挨过饿。还有,也不感觉自己是孤独。
这儿人究竟怎样呢?好也好得使吃惊,坏也坏得使吃惊。人与人大不相同,虽然都经历着同样命运。电闪雷鸣时候,大多数人都想方设法尽量躲避大雨,但是你要知道,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样。而且躲雨方法也各有不同。
施佩林大夫相信,对犹太人迫害是暂时,是战争时期事。像他这样人是不少。看到,些人越是乐观,器量越小,越是自私。如果在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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