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个声音说：
“她
做法总归是不大漂亮。”
另个声音说：
“可是依
看，她很聪明。先是只脚插进来，然后向有关部门汇报老太婆事，把老太婆扫地出门，现在她是房间主人
。”
有个男人声音说：
有天傍晚，来名地段警察，交给亨利逊张传票。这位德国老奶奶戴上绣小白花女帽，嘱托过叶尼娅代她喂猫，就上警察局去，说是从警察局出来还要去照料牙科医生妈妈，过天才能回来。等到叶尼娅下班回来，看到屋子里空空荡荡，邻居们告诉她，亨利逊老奶奶被警察局抓起来。
叶尼娅去打听她情况。警察局里人告诉她，老奶奶将跟随运送德国人军用列车上北方去。
过天，名警察和房屋管理员来拿走被査封只篓子，里面装满破布、发黄相片和发黄信件。
叶尼娅找有关部门打听，怎样可以把毛围巾送给老奶奶。有个人在小窗户里向叶尼娅问道：
“您是什
人，是德国人吗？”
德拉金常常问她对希特勒是什态度：
“怎样，您大概很欢迎他吧？”
但是留个心眼老奶奶说自己是反法西斯，并且管希特勒叫吃人魔王。
她是个很无用人，不会洗衣服，不会煮饭，要是到商店里去买火柴，售货员必然会在匆忙中把她个月糖票或肉票从供应卡上剪去。
现在孩子完全不像她称作“和平时期”那时候她带过孩子。切都变，就连玩儿也不样。“和平时期”女孩子们玩是抛圈儿游戏，用根根系带漆棍儿抛掷橡皮扯铃，玩没什弹性彩色皮球，皮球装在白色网兜里。今天女孩子们打排球，游泳，冬天穿着滑雪裤打冰球，又叫又嚷，吹着口哨。
“算什房间，点点儿小屋。”
还有个声音说：
“是呀，这种女人是不会吃亏，跟这样女人在起，是不会不吃亏。”
猫命运是很凄惨。它无精打采、死气沉沉地坐在厨房里，这时候些人在争论，把它弄到哪里去。
“让这只德国猫见
“不是，是俄罗斯人。”
“那您回家吧。不要乱问。”
“问是怎样送毛围巾。”
“您明白不明白？”那人在小窗户里用那样种低声问道，叶尼娅听那口气就怕。
这天晚上，她听到些邻居在厨房里说话。他们说是她。
现在孩子比亨利逊老奶奶更懂得赡养费、流产，更知道用欺骗方法得来供应卡，知道那些为别人妻子从前方带回奶油和罐头上尉和中校。
叶尼娅很喜欢这位德国老奶奶回忆她童年时代，回忆她父亲和哥哥米佳。老奶奶对米佳记得特别清楚，他害过百日咳和白喉，她照料过他。
有天亨利逊老奶奶说：
“还记得九七年最后家东家。老爷是财政部次长，他在餐室里走来走去，说：‘全完啦，庄园烧掉啦，工厂停工，通货膨胀，金库被抢光。’他们家就像现在你们家样，家人都跑散。老爷、太太、小姐上瑞士，带大孩子去投科尔尼洛夫[23]将军当志愿军。太太哭着说：‘们天天在告别，完啦。’”
叶尼娅凄然笑笑，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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