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在古比雪夫有许多莫斯科
人民委员部、机关和莫斯科报社编辑部。这是从莫斯科迁来临时首都，有外交使团，有大剧院芭蕾舞，有著名作家，有莫斯科报幕员，有外国记者。
这成千上万莫斯科人拥挤在
个个狭小房间里，有住旅馆客房、有住公共宿舍，各自干着原来事情：各部门负责人、各个局和各个总局首长、人民委员，领导着属下人员，掌管着国民经济。特任大使和全权大使们乘坐豪华汽车，拜会苏联对外政策领导人。乌兰诺娃，列梅舍夫和米哈伊洛夫照常演出芭蕾舞和歌剧，令观众心醉入迷；美联社代表沙皮罗先生在记者招待会上向苏联情报局局长洛佐夫斯基发难；作家们在为本国和外国报纸与电台写文章；记者们在军医院里搜集材料，写战地通讯。
但是，莫斯科人生活在这里变得完全不同
。大不列颠王国特任全权大使夫人克里普斯太太，每天凭饭票在旅馆食堂里吃饭，没有吃完面包和糖块用报纸包起来，带回自己房间；世界各个报纸和通讯社记者们常常上市场去，在伤兵们中间挤来挤去，买本地土烟丝自己卷烟卷，津津有味地评论烟草味道；倒换着两只脚，站在澡堂前排长队；以慷慨闻名作家们，在讨论世界大事和文学问题时候，喝着土制烧酒，拿定额面包当下酒菜。
个个大机关挤在古比雪夫层层狭小楼上；苏联各大报领导人在家用桌子上接见来访者，下班后孩子们就在这桌子上做功课，妇女们就在上面做针线活儿。
庞大国家机构过起流浪生活，就出现有趣事情。
鬼去吧。”女人们说。
德拉金忽然声明，他要参与喂猫。但是猫离亨利逊老奶奶之后，没有活多久。有个女邻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用开水烫伤它。猫不久就死。
二十四
叶尼娅很喜欢她在古比雪夫独身生活。
也许，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自由过。尽管生活艰苦，可是心里有种轻松自在。有很长时间，她没有报上户口，没领到供应卡，每天凭饭票在食堂吃顿饭。从早晨她就想着什
时候到食堂里去领碟子菜汤。
叶尼娅因为报户口，遇到很多麻烦。她开始在设计院工作，院长里津中校是个高高男子，说话声音低低、轻轻，从接收这个没办好户口手续工作人员第天起，就因为怕负责任而发愁。里津叫她上公安局去，同时给她开发
在这个时期她很少想到诺维科夫。她想克雷莫夫想得多些，几乎老是在想，但是这种想念内部光强度不大。
想念诺维科夫心情常常出现又消失，并不使她感到苦恼。
但是有次在大街上，她老远看到个穿军大衣高个子军人，有瞬间，她以为那是诺维科夫。她顿时激动得喘不上气来，两腿也软，浑身出现种幸福感觉，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过分钟，她明白自己看错，马上也就忘记自己激动。
到夜里她忽然醒来，心想：“为什他不写信呀？他知道
地址嘛。”
她个人生活，身旁既没有克雷莫夫，也没有诺维科夫，没有亲人。她觉得，这种自由单独生活就是幸福。不过，这只是她觉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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