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办法,只有参加新编志愿军,或者装做生病。”
“就是说,为活命吗?”切尔涅佐夫问。
“根本不是富农,”巴甫柳科夫说,“也没有做过苦役犯人,不过对**党还是很不满意。不能自由地干什事。种田由不得自己,娶老婆由不得自己,干什工作由不得自己。人变得像鹦鹉样。从小就想自己开座商店,为是在里面什都可以买到。商店里有小吃部,货物齐全,请买吧:想喝烧酒,有烧酒;想吃烤鸭,有烤鸭;想喝啤
加尔季手挨到伊康尼科夫白头。
“把您手给。”他说。
“好啦,现在牧师就要开导因为骄傲而迷途羔羊。”切尔涅佐夫说。
莫斯托夫斯科伊听到他这话,也不由得怀着同感点点头。
但是加尔季没有开导伊康尼科夫,他把伊康尼科夫那肮脏手拉到嘴唇边,吻吻。
因为这点在外国人面前觉得不好意思。尤其在苏联战俘面前觉得不好意思。
他那血红空眼窝直直地盯着莫斯托夫斯科伊。
伊康尼科夫拉拉从二层铺上垂下来神甫脚,用蹩脚法语、德语和意大利语夹杂在起问道:
“咱们在建毒气工厂。神甫,该怎办?”
加尔季神甫用煤球似眼睛打量着大家脸。
七十
第二天,切尔涅佐夫和红军战士巴甫柳科夫聊天,巴甫柳科夫是他结识少数苏联人之,现在在医务所做卫生员。巴甫柳科夫对切尔涅佐夫诉说,很快就要把他从医务所赶出去,叫他去挖基坑。
“这都是党员们搞,”他说,“他们看不惯占着个好位置,认为是行过贿。他们当清洁工,厨房、盥洗间里到处都安排他们自己人。老大爷,您该记得和平时期情况吧?区委都是自己人,工会也都是自己人。不是吗?在这儿他们也搞自己套班子,厨房里都是自己,好东西给自己人吃。他们供养老布尔什维克,像在疗养院里样,可是您,就像狗样,没人理睬,谁也不朝您看眼。难道这公平吗?您也是给苏维埃政权做牛做马辈子嘛。”
切尔涅佐夫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他说,自己离开俄罗斯已经二十年。他已经发现,“侨民”、“国外”这样些词儿下子就能使苏联人和他疏远。但是巴甫柳科夫听切尔涅佐夫话并没有紧张起来。
他们蹲在堆木板上。巴甫柳科夫宽鼻子,宽额头。切尔涅佐夫心想,这真是人民儿子。巴甫柳科夫朝在混凝土塔楼上走来走去哨兵那边望着,说:
“大家都在那儿干。也在那儿干,”他慢慢地说,“们是奴仆。上帝会饶恕们。”
“这是他职业。”莫斯托夫斯科伊补充说。
“但这不是您职业。”加尔季用责备口气说。
伊康尼科夫马上接着说:
“是啊,是啊,米哈伊尔·西多罗维奇,从你们观点来看,也是这样,不过不想宽恕自己罪过。不能说全怪那些强迫你干人,你是奴隶,你没有罪,因为你不自由。是自由!建造毒气工厂,就对不起将来被毒气毒死人。可以说‘不干’!如果有胆量不怕枪杀话,有什力量能强迫干?要说‘不干’!不干,就是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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