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莫斯托夫斯科伊!他学识渊博,意志坚强。据说,在审讯中他始终刚强不屈。不过,说也奇怪,没有个人是叶尔绍夫挑不出毛病。前几天他就责备过莫斯托夫斯科伊:
“莫斯托夫斯科伊同志,您干吗要跟那些骗子磨嘴皮,比如,跟那个绿眼睛伊康尼科夫,跟那个逃亡独眼睛坏蛋,有什好说?”
莫斯托夫斯科伊笑笑,说:
“您以为立场动摇吗?以为会成为教徒或者‘孟什维克吗’?”
“谁知道呢,”叶尔绍夫说,“是臭东西,最好别去碰。这个伊康尼科夫直待在咱们集中营里。旦德国人把他传去审讯,他就会出卖自己,出卖您,出卖跟他接近人……”
“叶尔绍夫,您听着,来念首小诗。”
叶尔绍夫不喜欢这首诗,但他却记住这首诗,这首诗也不管好歹钻进他脑子:
好同志,在要死时候,
你不要向人呼救。
最好趁你血还冒热气,
指挥能力和作战能力。他身体十分强壮,声音也刚强有力,这样声音才能喝止逃跑,发动进攻。他很喜欢骂娘。
他不喜欢解释,喜欢干脆利落地下命令。很讲义气。可以把饭盒里菜汤倒给士兵。不过他太粗,bao。人们常常能感觉出他厉害。在工作中都要听他,他大喝声,谁也不敢不听。谁也别想糊弄他,他决不马虎。可以和他共事。但是他太粗,bao!
基里洛夫倒是个聪明人,但是思想上有些马马虎虎。什问题他都能看得出来,可是对切都懒得去问,睁只眼,闭只眼……他对切很淡漠,对人没什热心,但是原谅人缺点和卑劣。他不怕死,有时候还很想死呢。
他说起撤退,说得似乎比谁都有道理。他不是党员,有次他说:
“不相信**党会让人变好。在历史上还没有这样事。”
得出结论是这样:对于做地下工作,没有理想人。他需要衡量个人长处和弱点。这并不难。但只有根据个人本质,才能判断这个人是否合适。本质是无法衡量,只能推测和感触。于是他就从莫斯托夫斯科伊开始。
七十三
古济少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走到莫斯托夫斯科伊跟前。他磕碰着脚后跟,哼哧着,撅着下嘴唇,皮肤褐色皱褶在脸颊和脖子上哆嗦着—这些动作、姿势、声音都是他从往日肥胖时保留下来,在他今天这样瘦弱时候,这¸切显得十分奇怪。
“您是长辈,”他对莫斯托夫斯科伊说,“是乳臭未干孩子,给您提意见,就好比名少校教训位上将。不过要直说:您不该跟
让在这血上暖暖手。
别像小孩子,别怕,别悲怆,
你只是被打死,不是受伤。
最好把毡靴脱给,还要去打仗。
这诗是不是他自己写呢?不行,不行,基里洛夫不能进指挥部。他怎能带动别人呀,他自己也未必能行。
他似乎对切都十分淡漠,但是夜里有时在床上哭,对叶尔绍夫问话很久没有回答,后来低声说:
“俄罗斯是很爱。”
他是个很容易打交道人,很随和。有天他说:
“啊,多想听听音乐呀。”
昨天他带着傻笑神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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