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尼娅收拾好房间,心想:“好,行。”就好像这下子房间也洁净,床也铺平整,枕头也不打皱,她心也不乱。但是等到床头边再也没有烟灰,最后个烟头儿也从小架子边上捡走之后,叶尼娅明白,她直是想欺骗自己,明白在这世界上她什也不需要,就需要诺维科夫。她真想把她生活中发生这件事对索菲亚·列文顿说说,就要对她说,不是对妈妈,不是对姐姐。她也模模糊糊地知道,为什她想把这事对索菲亚说说。
“啊,索涅奇卡,索涅奇卡·列文顿尼哈。”叶尼娅把心里想说出声来。
后来她想到,玛露霞已经不在。她明白,没有他是不能活下去,她拿手拼命在桌子上敲下。然后她说:“算,谁也不需要!”她说过这话,却又在诺维科夫挂军大衣地方跪下来,说:“你要活下去啊!”
然后她心里想:“真是虚伪,真是个水性杨花女人。”
她故意折磨起自己,不出声地自己对自己说起话来,假托个又鄙俗又尖刻人之口,不知是女人还是男人:“哼,这个女人没有男人就受不住,风流惯,又是在这风风雨雨年月……已经扔掉个啦,当然,她怎会看得起克雷莫夫,他连党内都待不稳。这会儿她要做军长夫人啦。又是那样魁伟男子汉!哪个女人都会想,当然……他不用花什力气,她已
林宫。们还是应该从这点得出些结论。可是咱们涅乌多布诺夫是九三七年积极分子,他头脑僵化,立场是不会改变。不知道沙波什尼科娃这位哥哥犯是什罪,如果还活着话,也许贝利亚同志现在也会把他放出来,让他指挥个集团军。克雷莫夫还在军队里嘛。人还好好,还是党员。有什事呢?”
但是这番话偏偏把诺维科夫惹火。
“这跟有屁关系!”他用老大嗓门儿说。他第次听到自己嗓门儿有这样响亮,自己也觉得吃惊。“沙波什尼科夫是不是敌人,跟有什相干?连认都不认识他!托洛茨基是对这个克雷莫夫谈过他文章,说他文章写得十分精彩。这跟又有什相干?精彩就精彩好。就让托洛茨基,就让雷科夫,就让布哈林,就让普希金拼命赞赏他好,跟生活有什相干?又没读过他精彩文章。这跟沙波什尼科娃又有什关系?怎,难道是她九三七年以前在**国际工作过?同志们,好好领导作战吧!干点真正工作!让告诉你,算吧!够啦!”
他两颊火辣辣,心剧烈地跳着。他思想是清楚、分明、强烈,可是脑子里迷迷糊糊:“叶尼娅,叶尼娅,叶尼娅。”
他听着自己在说话,自己感到吃惊:难道这是他,竟敢这样毫无顾忌地在对位党大干部说话?他心里觉得痛快,同时克制着后悔和担心心情,看看格特马诺夫。
格特马诺夫忽然从沙发床上跳起来,张开两条老粗胳膊,说:
“诺维科夫同志,让来拥抱你,你是真正男子汉。”
诺维科夫愣会儿,便和他拥抱,互相吻吻,格特马诺夫朝着过道里喊道:
“维尔什科夫,把白兰地给们拿来,军长和政委现在要喝交谊酒啦!”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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