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想亲手开开门吧?”维克托问。
“不,不,你开吧,你是户主嘛。”
他们走进房里,
汽车在楼房大门口停下来。于是维克托家人又看到自家套住房四个窗户,窗玻璃上还保留着去年夏天贴蓝色纸条,又看到大门,看到人行道边菩提树,看到“牛奶店”招牌、房管处门上牌子。
“电梯恐怕还没有开,”柳德米拉说,并且转脸朝着司机问道,“同志,您能不能帮们把东西送到三楼?”
司机回答说:
“怎不行,可以。不过,您要给些面包,算是脚力。”
把汽车上东西卸下来,留下娜佳看东西,维克托和妻子朝楼上走去。他们慢慢地朝上走,感到很惊奇,因为切都没有什变化,二楼那包黑漆布门、那熟悉邮箱都是老样子。多奇怪啊,街道、房屋,几乎已经忘记许多东西都没有消失,这不是,这切又出现在眼前,人又置身其中。
。
夜里车厢里很闷。想起喀山,想起卡里莫夫、弗拉基米罗芙娜,想起和马季亚罗夫谈话,想起在大学里小小房间……过去维克托上索科洛夫家去,议论政治时候,玛利亚眼睛多亲切,多动情啊。不像今天在车厢里这样漠然,这样疏远。
“鬼才知道这是怎回事儿,自己睡在下面,下面又舒服又凉爽。这算什道理?”他在心里说。
他向认为玛利亚在他认识女人当中是最好女人,又温柔,又善良。现在他生她气,就在心里想道:“就像是只红鼻子母兔。索科洛夫是个难以相处人,又懦弱,又拘谨,同时又自负得不得,城府很深,又爱记仇。是,实在够她受。”
他怎也睡不着,试着想想即将和朋友们,和契贝任见面情形—很多人已经知道他研究成果嘛。他见到将是什样情形呢?他是胜利归来啊。古列维奇和契贝任会对他说什呢?
有次,托里亚不愿等电梯,跑上三楼,从上面对着维克托叫喊:“哈,已经到家!”
维克托对妻子说:
“咱们在楼梯口歇会儿,你都喘不上气来。”
“天啊,”柳德米拉说,“这楼梯脏成什样子啦。明天就找房管处,叫瓦西里·伊万诺维奇组织人打扫打扫。”
终于他们夫妻两人站到自己家门口。
他想,能够详详细细地掌握新试验装备性能马尔科夫再过个星期才能到莫斯科来,他不来还不能开始工作。糟糕是,索科洛夫和都是瘸子:只能动脑子,不能动手……
唉,好个胜利者,胜利者!
但是这些想法懒懒地接续着,渐渐断。
他眼前出现叫喊着“要抽烟”,“给点儿黄烟”人们,出现管他叫“大英雄”两个年轻人。波斯托耶夫当着他面对索科洛夫说句很奇怪话—索科洛夫说说年轻物理学家兰杰斯曼研究情况,波斯托耶夫就说:“兰杰斯曼又算什,维克托·帕夫洛维奇第流发现才真正能震动世界呢。”他把索科洛夫抱住,又说:“不过最主要还是,咱们是苏联人。”
电话还通吗,煤气还有吗?难道百多年前人在躲避拿破仑之后回莫斯科时候,也想这些乱七八糟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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