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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8)(3 / 15)

命,去和非军职人员,和打字员姑娘们起吃饭。”

会儿,克雷莫夫也办好手续,来到外面,吸口秋天潮湿空气。

为什政治部主任用那样阴沉脸色迎接他?有什地方使这位主任不满意?是克雷莫夫没有完成任务?是政治部主任不相信克雷莫夫负伤,怀疑他胆怯?是因为克雷莫夫越过顶头上司直接来见他,而且不是在接待时间,所以他生气?是因为克雷莫夫两次称呼他“旅级政委同志”,而没有称呼他“少将同志”?也许,这与克雷莫夫无关,而是因为别事?是因为托谢耶夫没有得到库图佐夫勋章?是收到告知妻子生病家信?谁又能知道,为什政治部主任这天上午心情这样坏?

克雷莫夫在斯大林格勒待几个星期,已经不习惯这阿赫图巴河中游地方情形。政治部领导人和同事们冷漠目光,食堂服务员们冷漠目光,他已经很不习惯。在斯大林格勒可不是这样!

黄昏时候他回到自己住屋子。主人家狗非常热情地欢迎他。那狗好像是由不同两半拼成:后面毛是棕红色,而长长头是黑白相间。狗两半都在表示欢迎:棕红色毛茸茸尾巴不住地摇着,黑白相间头扎到克雷莫夫手里,用和善棕色眼睛很亲热地看着他,在朦胧暮色中,似乎是两只狗在和克雷莫夫亲热。狗和他起进过道。正在过道里忙活女房东很生气地对狗说:“该死,滚出去!”然后才像政治部主任那样,阴沉着脸和克雷莫夫打招呼。

住过斯大林格勒那可亲可爱、用防雨布做门土室,那潮湿、烟气腾腾掩蔽所,他觉得这安静小屋、这罩白枕套枕头、这挑花窗帘是那不舒服,那冷清。

克雷莫夫坐到桌旁,开始写报告。他写得很快,偶尔查看下在斯大林格勒记录。最不容易写是有关“6—1”号楼情况。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会儿,又坐下来,马上又站起来,走到过道里,咳嗽几声,听听:鬼老婆子难道连茶水都不供应?然后他用小罐子从桶里舀些水,水很好喝,比斯大林格勒水好多。他回到屋里,坐下来,手里握着钢笔,想会儿。然后他躺到床上,合上眼睛。

究竟是怎回事儿?是格列科夫对他开枪!

在斯大林格勒,他和人们联系和亲近感总是越来越强,他在斯大林格勒呼吸非常轻松。在那儿没有阴沉、对他冷淡目光。他进入“6—1”楼房,似乎更强烈地感受到列宁气息。可是他到那里面以后,马上就觉得他们对他嘲笑,不怀好意,他就生起气来,要纠正他们思想,吓唬他们。他为什要说起苏沃洛夫?格列科夫对他开枪!他今天感到特别孤独,看到些人傲慢和高人态度就受不,他认为这些人不过是半文盲,是不干正事家伙,在党内不过是乳臭未干小儿。在托谢耶夫面前立正站着有多难受啊!可以感觉出他那气愤、时而露出嘲笑、时而露出蔑视意味目光。要知道,论党内资格,托谢耶夫连同他官衔和勋章,还不抵克雷莫夫个手指头。都是些和列宁传统无关、在党内得势小人!他们之中有许多人是在九三七年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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