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们家是富农吧?”他问道。
“哪儿是什富农呀!所有人都遭殃呀,比战争时期还糟。”
“你是乡下人吗?”老头子问。
“不是,”谢苗诺夫回答说,“是在莫斯科出生和长大,父亲也是在莫斯科出生和长大。”
“是啊,”老头子带着自夸口气说,“如果你那时候也参加集体化,也会完蛋,城里人嘛,说完蛋就
“们都是俘虏。”
他在沙皇时代当过炮兵,炮兵些号令他还记得很清楚,并且当着谢苗诺夫面表演起来。他发号令用俄语,用嗄哑声音,可是报告结果声音却很响亮,像个年轻人样,并且还带有乌克兰口音,看样子,他是在模仿几十年前长官声音和他自己声音。
后来他骂起德国佬。
他对谢苗诺夫说,起初人们指望德国人解散集体农庄,可是结果德国人想到,集体农庄对他们也是好事情。他们也搞起五户小组、十户小组,和原来生产小组、生产小队样。赫里斯佳大娘用长长、伤心语调说:
“唉,集体农庄呀,集体农庄!”
袋面粉。可是有些德国人很坏,杀小孩子,杀老头子,不拿们当人,随便朝人家里跑,在女人面前光着身子。们乡下警察也有这样,对人很凶。”
“咱们可是没有像德国人那样野兽。”谢苗诺夫说。接着又问道:“赫里斯佳大娘,住在您家里,您不害怕吗?”
她摇摇头,说村子里有很多放回来俘虏,当然,那都是回自己村子乌克兰人。不过她可以说,谢苗诺夫是她外甥,是嫁到俄罗斯姐姐儿子。
谢苗诺夫已经认识些邻居和街坊,认识第天没有让他进门那个老妇人。他知道,晚上姑娘们常常去车站看电影,每到礼拜六,车站上有乐队演奏,有舞会。他很想知道,德国人在电影院里放什样电影。但是上赫里斯佳大娘家里来只有老年人,他们不看电影。没有人可以问。
邻居位大娘拿来女儿来信,女儿是参加招工上德国去。信里有好几处地方谢苗诺夫不懂,于是别人解释给他听。那姑娘在信中写着:“万尼亚和格里沙飞来,窗上安上玻璃……”这就是说,万尼亚和格里沙是在空军服役,苏联空军轰炸德国城市。
谢苗诺夫说:
“集体农庄有什!谁都知道,咱们到处都有集体农庄。”
赫里斯佳大娘说:
“你住嘴。你可知道,外地人怎样成群成群上们这儿来吗?九三〇年,整个乌克兰都在瞎折腾。天天吃荨麻,吃黄土……把粮食全部弄走,粒不剩。男人饿死,又是受什样罪呀!浑身浮肿,话也不能说,路也走不动。”
谢苗诺夫听赫里斯佳大娘说她也和他样挨过饿,十分吃惊。他总觉得,饥饿和瘟疫和这个善良人家大娘是无缘。
那姑娘在另外处写着:“雨下得很厉害,就像巴赫马奇那样。”这也是指飞机轰炸,因为在战争初期,巴赫马奇车站常常受到很强烈轰炸。
这天晚上,有个高高瘦老头子来到赫里斯佳大娘家。他把谢苗诺夫打量遍,便用地道俄语说:
“好汉,你从哪儿来?”
“是俘虏。”谢苗诺夫回答说。
老头子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