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敲打窗户,像他经常做那样,望着窗台上小台灯。这是盏平平常常小台灯,相当难看,之所以会时常让他看得入迷,是因为它电死他父亲,而他父亲当时就坐在这个位置上。
老先生对现代科技实在窍不通。迈克尔几乎能看见他戴着半月形眼镜,咬住胡须,以十二万分专注盯着个十三安培插头,企图破解其中神秘莫测奥妙。他似乎把插头插回墙上插座里,但没有旋上盖板,然后企图就这样更换保险丝。电击之下,他本已脆弱心脏彻底停止跳动。
这个简简单单小错,迈克尔心想,任何人都有可能犯,真是任何人,造成后果却是灾难。彻底大灾难。他父亲逝世,他本人损失,可恶罗斯爬上高位,杂志取得可憎成功,还有……
嗒嗒嗒。
他望向窗户,看着玻璃上自己倒影,看着窗外灌木丛黑乎乎影子。他继续看台灯。就是这个东西,就在这个地方,个简简单单小错。很容易犯,更容易避免。
“你前面说是十七号,没错吧?”司机说,“们到。”
“哦。哦,对,谢谢。”迈克尔说。他钻出车门,在口袋里掏钱。
“嗒嗒嗒,对吧?”
“什?”迈克尔把车费递给他。
“嗒嗒嗒,”司机说,“你敲路。有心事,对吧,朋友?”
“戈登·路!老天啊,妈妈,他是……”
“他迫不及待地希望人们看到他在资助艺术事业。想指就是居高临下那种资助。亲爱,相信你和他定会相处得很好。那,要是你不介意……”
迈克尔负隅顽抗。
“就没听说过这荒谬事情!……”
“知道吗,把这些数字拿给路先生看,他也是这惊叹,然后强烈要求你再主编三期刊物。”
将他和那个时刻隔开仅仅是道不可见屏障:流逝在两者之间几个月时光。
怪异冷静情绪忽然降临,就仿佛他身体里有什东西突然融化。
嗒嗒嗒。
《洞察》杂志是他。
“他妈不关你事。”迈克尔凶巴巴地叫道。
“随便你,朋友。还以为你发疯什呢。”司机说,开车离开。
迈克尔开门进屋,穿过冷冰冰前厅,来到餐厅,打开天花板下大灯,拿起酒瓶给自己斟杯白兰地。他脱掉大衣,扔在红木大餐桌上,拖把椅子走到窗口,细细品尝烈酒和他委屈。
嗒嗒嗒,他又开始敲窗户。
他闷闷不乐地主编完约定三期刊物,杂志举办个小小仪式送他出门。新主编上任,名叫A.K.罗斯,年轻、贪婪、野心勃勃,很快就把杂志办得有声有色。与此同时,迈克尔失落而无处可去。他什都没有。
迈克尔长吁短叹,面红耳赤,晃动手指,但想不出还能说什。最后只憋出句:“要是让您只把当作是您手下份杂志编辑,切会有什分别吗?”
“哎呀亲爱,”马格纳夫人露出她最甜美笑容,“会叫你温顿·威克斯先生,这是当然。这会儿还会叫你拉好你领带。”她继续道,手指在下巴底下比划下。
嗒哒哒嗒哒哒。
“十七号,对吧,老兄?”
“呃……什?”迈克尔晃晃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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