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场争吵声音比较小。理查德来到二楼走廊口,扇门在某处狠狠摔上,给这场争吵也画上句号。离他最近扇门敞开着,他向内望去。
里面是间小小接待室,接待室与里屋之间门紧闭着。个穿廉价蓝外套圆脸姑娘气冲冲地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瓶瓶化妆品和盒盒纸巾,塞进包里。
“这里是侦探事务所吗?”理查德试探着问她。
姑娘点点头,咬着嘴唇,不肯抬头。
“简特利先生在吗?”
派肯德街,事实上,这段路比他想象中长得多。
这儿属于开捷豹豪车房产开发商周末会流着口水来转悠那种街道。这里到处都是租约到期商铺、维多利亚时代工业建筑和低矮乔治王朝晚期朽败排屋。它们全都迫不及待地想被推倒,让结实水泥方块在它们原先位置上拔地而起。饥渴地产经纪成群结队地巡游,警惕地互相打量,写字板可随时出击。
他终于找到33号,37号和45号像三明治两块面包似把它夹在中间。这幢房屋状况凄惨,急需修缮,但并不比这条街上其他房屋差到哪儿去。
底层是家积灰旅行社,窗户破裂,褪色英国海外航空公司海报如今多半已经很值钱。紧挨着它扇门漆成亮红色,手艺不怎好,但至少还算体面。门旁边有个按钮,按钮底下是整齐铅笔字:“多米尼克,法语教学,四楼。”
然而这扇门最有看头地方不是这个,而是镶在门板中央块亮闪闪扎眼铜牌,上面刻着行字:“德克·简特利整体侦探事务所。”
“可能在,”她说,撩起头发向后甩,她头发卷得太厉害,所以甩不起来,“但也可能不在。没资格告诉你。而且他在哪儿也和没关系。现在,他在哪儿完全是他自己事。”
她拿出最后瓶指甲油,企图摔上抽屉。抽屉里有本厚书立着,所以抽屉没能关上。她再次尝试,依然失败。她取出那本书,撕掉沓纸,又把书放回去。这次轻而易举地摔上抽屉。
“你是他秘书?”理查德问。
“前秘书,希望保持这个状态,”她说,凶巴巴地合上拎包,“他
没别。看上去很新,连固定铜牌铆钉也还闪闪发亮。
理查德轻轻推,门开,他向内望去。
里面是小段散发出霉味走廊,没多少东西,有条楼梯通往楼上。走廊尽头有扇门,这扇门似乎近几年都没打开过,成摞旧金属储物架、个鱼缸和辆自行车残体靠在门上。除此之外,墙壁、地面、楼梯本身和后门能摸到地方全被漆成灰色,有人企图用廉价手段让这儿看起来时髦些,不过现在灰色墙面已经严重剥落,靠近天花板块湿斑上,几小团真菌在伸头探脑。
愤怒交谈声传进耳中,他爬上楼梯,逐渐分辨出那是两场互不相同但同样热烈争吵,来自上面某个地方。
两场争吵之忽然停下——更确切地说,争吵中方放弃——个超重男人怒气冲冲地走下楼梯,边走边拉起雨衣领子。另方在上面愤愤不平地继续像雨点似迸发法语。胖男人挤过理查德,说:“省省你钱吧,朋友,别在这打水漂。”然后消失在外面凉飕飕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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