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从白色泡沫塑料组成浮岛上飞过。港口后面是千叶城,生态建筑群落像堆巨大立方体,铺满工厂圆顶。港口与城市之间些古老街道组成片狭窄无名地带,这就是“夜之城”,而仁清街正在夜之城中心。白日里,仁清街上酒吧门窗紧闭,无姿无色,霓虹与全息招牌们也偃旗息鼓,在铅灰色天空下等待夜色来临。
在“茶壶”西边两个街区之外,有间以法文“茶罐”为名茶馆,凯斯在这里用双倍特浓咖啡灌下今晚第片药。他从邹手下个妓女那里买到这枚扁平粉红色八角药片,是种强效右旋安非他命,产自巴西。
“茶罐”墙上贴满镜子,镜片四周都装着红色霓虹灯。
当初他独自沦落在千叶城,钱财耗尽,治疗无望,陷入最后疯狂,开始以种前所未有冷酷去捞钱。那个月他就杀死两男女,而挣到数目在年前只会让他觉得可笑。仁清街将他逼到崩溃边缘,直到他发觉这条街就像是种自毁冲动,像某种直潜藏于他体内秘密毒素。
“夜之城”好像个社会达尔文主义实验,无聊实验设计者不断按着快进键,让它变得混乱而疯狂。要是不忙活着点,你便会波纹不惊地沉下去,可要是稍微用力过猛,你又会打破黑市那微妙表面张力。这两种情况下,你都会不留痕迹地消失,也许只有拉孜,这个永恒存在,还留着点关于你模糊记忆。不过你心脏、肺或者肾脏也许还会活下来,活在某个能负担得起地下诊所诊费陌生人身体里。
这里切都在暗地里不断进行,若有懒惰、粗心、笨拙,或是失于应付某种复杂规程,死亡便是公认惩罚。
凯斯独自坐在“茶罐”桌边,药效初起,掌心开始冒汗,忽然觉得胳膊和胸膛上每根汗毛都在发麻。他知道,总有天他要和自己玩种游戏,那古老、无名、最终单人游戏。他不再随身携带武器,也不再遵守基本安全规则。他承接最火爆最危险生意,众所周知,你想要什他都能搞到。他心底最深处知道,自己身上带着那种自毁灭光芒,人人见之退避,所以客户日渐稀疏;但他也知道,毁灭不过是迟早事。同样在他心底最深处,为死亡临近而喜悦欢欣同时,至不愿记起,是琳达・李。
那是个雨夜,他在间游戏厅发现她。
香烟蓝色烟雾笼罩着那些明亮全息影像:巫师城堡、欧罗巴坦克战、纽约天际线……她就站在那下面,闪动激光布满她脸,将五官变成简单编码:燃烧巫师城堡将她颧骨染得绯红,坦克战中沦陷慕尼黑在她额头荡漾着天蓝色,只光标飞过摩天大楼耸立成峡谷,在外墙上擦出火花让她嘴唇沾染上亮金色。直到如今,她仍然以那个模样活在他记忆中。那晚他正春风得意,已经替魏之把块克他命送往横滨,酬金已到手。温暖雨水落在仁清街面上,升起袅袅烟雾,他从雨中走进游戏厅,在那数十人中不知为何眼便看见她,正全神贯注玩着游戏她。几个小时后,她在港口边旅馆房间里沉睡,脸上还是同样神情,上唇轮廓如同孩子画笔下飞鸟。
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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