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威治恐怖事件（7 / 29）

此生再也没闻过那样恶臭，这气味绝对不是任何正常、地球上东西能散发出来。不过话说回来，敦威治居民向来就不以家室整洁、气味清新闻名。

接下来几个月平静地过去，唯值得提是所有人都发誓说，山间那些神秘怪声近来慢慢地出现得越来越频繁。1915年五朔节(1)时，地面发生震动，甚至连艾尔斯伯里居民都感觉到；当年万圣节，地下又传来古怪咆哮声，哨兵岭峰顶还随之燃起火焰——人们说，这是巫师老维特利家在搞鬼。威尔伯继续以不可思议速度成长着，等他四岁时，外表看起来已经和十岁男孩无异。现在他常常如饥似渴地独自阅读，话比以前少很多。他越来越矜持寡言，而自他出生以来头回，人们开始刻意地议论起他那张形似山羊脸庞，说那张脸上渐渐显露出邪恶气质。他有时会蹦出两个意义不明陌生词汇，还用古怪韵律吟诵，令听者莫名地不寒而栗。越来越多人知道狗特别讨厌他这件事。如今，出于安全起见，他穿过乡间时不得不随身携带手枪。由于开过几次枪，他在本地养狗人家当中更加不受欢迎。

为数不多几个访客前往老维特利家时，常常遇见拉维尼娅独自人待在楼下，而楼上回荡着古怪叫喊声和脚步声。她从来不肯告诉别人，她父亲和儿子在楼上做什，不过有回，当个卖鱼小贩半开玩笑地试图打开通往楼上紧锁之门时，她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后来，小贩告诉聚在村里杂货店那些闲人，说他好像听见楼上有马蹄踏地板声响。那帮闲人陷入思考，联想起那扇门及走道，联想起迅速消失牛。然后，他们想起关于老维特利年轻时代传闻，还有相关传说——只要你在恰当时间向某个异教神祗献祭头小公牛，就能从地底召唤出些诡异之物，不禁寒毛倒竖。在此之前不久，人们已经发现村里狗不仅是极度厌恶威尔伯本人，而是对整个老维特利家宅子都又憎又怕起来。

1917年战争爆发之际，乡绅索耶·维特利作为当地征兵委员会主席，发现就连在敦威治青年中凑齐够格送去训练营人都很困难。z.府对这种区域性体质退化兆头感到担忧，于是派遣队*员与医学专家前往调查——当时读过新英格兰报纸读者也许还记得这件事。正因为那次调查见报，才引起其他媒体注意，让他们追踪起维特利家事迹来。《波士顿环球报》和《阿卡姆广告报》刊登周末专题报道，天花乱坠地描绘小威尔伯早熟，老维特利黑魔法及其满书架怪书，还有古老农舍被封锁起来二楼与整个敦威治地区怪事、群山发出怪声。当时威尔伯年仅四岁，外表却已如同十五岁少年。他脸颊与唇上长出黝黑粗糙绒毛，声音也开始变粗变哑。

这两家媒体记者和摄影师都是厄尔·索耶亲自带去维特利家，他还提醒他们留意那股奇特恶臭——当时他们发现，恶臭似乎来自被封锁二楼。他说，那味道就和当初农舍修葺完毕时，他在废弃工具棚里闻到气味如出辙，甚至和他偶尔在山上巨石圈附近隐约嗅到臭气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