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辉煌过,在记忆里留住那种辉煌就好,见好就收,退隐就别再复出。除非越过越清醒智慧,否则大多数人老去过程是没有什好展示。就像他,两三年前回到大家面前,人胖,头发也少,学年轻人来内地发展,但毕竟岁月不饶人。他人是很好啦,陈佳说,用那种下坠语气,可是……
可是不合时宜。
在青春旺盛时刻,他离他们很远,远得像个神话。他以为别人喜欢是他,不知道那些目光穿透他,更爱他代表那个空想中世界,伸手不可及。乌托邦与年轻矜持有才华身体交汇在起,在那刻闪闪发光,过去就再也不回来。现在,无论是后悔还是生活所迫,他走向他们,变得那近。但什都看见,也就祛魅。迎接他是个大众狂欢时代,新会瓦解旧,直到所有声部同时发声,没有新,只有夜就坍塌废墟,和停不下来更新,更新,更新。像他这样老歌手,不怎有名,从浪尖上下来,只有过气这条路。或者去参加比赛,供人调笑,活动全身,把优雅扔掉。还有什优雅可言呢,古典被瓦解,只剩下滚滚往前河流。是扎进去,忘自己,还是留在岸上,被人遗忘?
她知道他答案。因为看见他在电视上笑,站在大大小小排明星最右边。众人合唱,每人句,话筒在几代人之间传来传去。她闭上眼睛,分辨他声音。在心里说,无论你做什,都爱你。即使不懂你,也接纳你。人世寂寞,你定有你苦衷。
要不要把这些都告诉陈佳呢。可是从何说起,那就只说句好——小时候很喜欢他。陈佳抬起头看她,只手抓着团团,有点漫不经心。她喜欢这种气氛,很好,不要太注意听,否则会说不下去。那时候,很少听音乐,觉得音乐像风,刮过身体,不会留下什。唯喜欢歌手好像就是他。你说得对,就是那种会把作业随身带来带去孩子,那是超,希望自己每天都可以按时完成,做个好学生。可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有那多功课,就是不想做,偷偷去做其他无关紧要事情。比如,高三时候做好几本他剪报,边很自责,边很快乐。
就是这样。那个时候,他偶尔会上杂志,基本是杂志内页,明星八卦里个小小身影,旁边配对话框,写着编辑杜撰出来莫名其妙对白。她页页翻,翻到,很仔细地剪下来贴到剪报本上,找支最细最细蓝色水笔在外面勾圈边。要是对对白不满意,她会写个新,想象他穿着这身衣服,梳这个头,走出门去会遇见人和事。唯次,他上杂志封面,因为接拍个公益广告,把收入都捐给慈善基金。那期,杂志还随刊附赠张VCD,据说是他访谈,里面有活人呢。她欣喜若狂,骑着自行车,从城市西面跑到东面,看到书报亭就踉跄着靠边,问有没有。终于在家超市买到,天都黑,好厚本,用当时感觉很新鲜塑料纸考究地封着。回家以后,她拆开塑封,没舍得扔,也不舍得剪,看完杂志,原封不动装回去。VCD不能看,因为那时她家还没有影碟机。
十八岁生日,正好是第年高考落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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