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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她要出门看电影正是为让电话铃自己去响。她无法忍受坐在旅馆房间里等电话这种事情。

她胡思乱想。应该当场打开信封吗？衣服刮得她浑身发痒，她只想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她出门前把空调温度打到最低，风扇强度打到最高。此刻她比全世界任何东西都想要就是身鸡皮疙瘩。接着冲个热水澡，再个凉水澡，然后垫着毛巾躺回床上，让空调吹干身子。接着再读留言。也许又会起身鸡皮疙瘩，也许会有各种各样反应。

不。她比全世界任何东西都想要是份美国电视台工作，薪水有现在十倍高。比全世界任何东西都想要。全世界。她更想要东西已经不再有可能得到。

她坐进大堂里株豪爵棕下椅子，打开带有玻璃纸小窗小号信封。

“请致电，”留言说，“不开心，”然后是个电话号码。署名：盖尔·安德鲁斯。

美国》晨间节目去生孩子。公司开个让人大脑打结价码，请她在节目上生孩子，但她居然出于个人隐私和品位拒绝。NBS几个律师团从头到尾筛几遍她合同，看能不能找到法律上漏洞，但最后只能不情愿地放她离开。这让公司格外难堪，因为“不情愿地放某人离开”通常代表与字面完全相反意思。

有风声说也许——只是也许——他们想找个有英国口音。头发、肤色和牙齿必须符合美国新闻网标准，但最近有许多英国口音拿着奥斯卡小金人感谢老妈，有许多英国口音在百老汇唱歌，还有多得离奇大批观众为假英国口音收听《经典剧场》[2]。英国口音拿戴维·莱特曼和杰·雷诺开玩笑。谁也听不懂这些玩笑，但大家着实喜欢说笑话口音，所以也许——只是也许——该找个英国口音上《早安美国》。哎，管他。

所以翠西亚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热爱纽约才有利于职业发展。

这当然不是台面上理由。她在英国工作电视公司恐怕不会报销她去曼哈顿找工作机票和旅馆费。既然她追求是比现在多十倍薪水，他们多半会觉得她理当自掏腰包。不过她随便找条新闻，编个借口，对未来事情守口如瓶，公司就报销这趟费用。当然，机票是公务舱，不过她这张脸还有点名气，于是靠笑容升舱。明智决定还让她在布伦特伍德饭店搞到个好房间，此刻她就在房间里，琢磨接下来该怎办。

街上传闻是码事，联络对方又是另外码事。她有几个名字和几个电话号码，打过去却只得到几次“请稍等”，最后重新回到起点。她放出触须，到处留言，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回音。实际上来办事情个上午就办完，心里想追求目标却还在遥不可及地平线上闪着诱人光芒。

盖尔·安德鲁斯。

翠西亚

该死。

她搭计程车从电影院回到布伦特伍德饭店。计程车无法靠近人行道，因为有辆加长豪车堵住所有空间，她自己都只能勉强挤过去。她下车，闻着油炸山羊恶臭空气，走进老天保佑凉爽大堂。精制棉衬衫像泥垢似贴在身上，头发像是露天市场买来拖布。她问前台有没有留言，其实并不抱任何希望。

有通留言。

天哪……

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