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权开,那就不开呗。”
“可该怎办呢?”
“怎知道。”
他平静语气使叶尼娅感到手足无措,假如他听她毫无条理陈述表示气愤,恼火,她心里也许会好受些。但他半侧着身子坐在那里,连眼皮也不动下,全无着忙神色。
男人们往常同叶尼哑谈话时,总会发觉她长得很漂亮,她也总能察觉这点。但格里申望着她,好像望着个眼泪汪汪老太婆,或者望着个残废人。进他办公室,她便不是人,不是位美貌少妇,而仅仅是个请求登记户口活物。自身软弱和格里申强大理智力量使叶尼娅感到慌乱。她顺着大街急急忙忙地向利莫诺夫住所走去。她已经迟到个多小时;她虽然走得很急,但并没有为即将见到父亲老友感到高兴。她似乎闻到警察局走廊气味,那些排队人们面孔,那幅被昏暗电灯照亮斯大林像以及它旁边格里申,时时浮现在她眼前。格里申神态自如,举止随便,他把这个坚如磐石国家无限权力吸入自己平凡心灵。
向利辛发封查询公函。
“不打算写任何查询公函。”格里申说。
利辛听说格里申拒绝发公函,沉吟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说:“这办吧,请他打电话问问也行。”
第二天晚上,叶尼娅需要去看望她父亲位老相识,莫斯科来文学家利莫诺夫。下班后她立刻赶到警察局,请求坐在那里排队人,允许她直接去见户籍科长,确确只占用分钟,仅提个问题。排队人们耸耸肩,把眼睛移向旁。叶尼?生气地说:“唉,这不通情理,好吧,谁是最后个?”
这天警察局给叶尼娅印象特别糟糕。个腿部浮肿女人在户籍科长办公室里突然歇斯底里大发作,高声叫道:“求求您啦,求求您啦。”个缺只胳膊残废人在格里申房间里用脏话骂娘,他后面个人也叫嚷起来,房间里传出他喊叫声:“不走!”但他很快就走。人们喊叫时唯独听不见格里申声音,他次也没有提高嗓门,仿佛他不在屋里,人们在向自己喊叫,在自己吓唬自己。
利莫诺夫身高体胖,大脑袋,光秃秃头顶四周留着年轻小伙子样浓密鬈发。他高兴地迎接叶尼哑。
“怕您今天不来。”他边说边
她坐在那里排个半小时队,又走进格里申办公室。格里申轻轻点下头,说声“坐吧”。她对此报以温柔表情,匆匆说句“非常感谢”,为此她暗暗憎恨自己。她又请求格里申给她院长打个电话,因为利辛起初怀疑没有带编号和印章公函他是否有权开证明信,但后来他同意,答应写封证明信,说明这是对“您某月某日口头查询”书面答复。
叶尼娅把事先准备好张纸条摆在格里申面前,纸条上用醒目大字写着利辛电话号码、名字、父称、军衔、职务,而括号里用小字写着:“午休前后”。但格里申对摆在他面前纸条连看也没有看眼,说:“不做任何查询。”
“这是为什?”她问道。
“没有这个规定。”
“利辛中校说,没有查询公函,哪怕是打个电话也行,否则他无权开证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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