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击炮弹片落在无线电发报机上,格列科夫何时需要时,再恢复通讯。”
无线电女报务员张皇失措地望着他。
“请原谅,卡秋莎。”格列科夫拉住她手说。
格列科夫舒服地伸个懒腰,弄得全身骨骼咯吧作响,又大声叹口气,心想:“算啦,算啦,夜还长着哩。”他温和地问:“克利莫夫带来那只小猫怎样,复元吗?健壮吗?”
“健壮什啊。”无线电女报务员回答说。
卡佳想起火堆里茨冈女人和小男孩,她手指就直打颤,她斜眼瞟下格列科夫,看他是否觉察到。
昨天她觉得6/1号楼里谁也不会与她说话,可今天她在喝粥时,个手提冲锋枪留胡子人从她身边跑过,像对老熟人似冲她喊:
“卡佳,好好活着!”并且用手比划下,该如何把匙子伸进饭盒里盛粥。
转播。多好对!”
祖巴列夫扭过脸对昨晚念诗小伙子说:
“你怎啦?”
迫击炮手老头气冲冲地说:
“他不吭声,就是说不想说话。”并且用父亲因为儿子听大人们聊天而训斥他口气补充道:“趁情况允许,你还是到地下室去睡觉吧。”
她见到昨天念诗小伙子正在雨布上搬迫击炮弹。后来她回过头来,又看到他,他站在锅水旁。她明白他在望着她,因此又回头望眼,只见他急忙扭过脸去。
她已经猜到,明天将会有人给她看信和相片,将有人叹着气默默注视她,将有人给她带来礼物——半军用水壶水和白面包干,将有人对她说,他不相信女人爱情,因此再也不谈情说爱。而那个留胡子步兵可能会爬来摸她。
司令部终于回电。卡佳把回电转告格列科夫:“命令您每天十九点整作详细报告……”
突然格列科夫朝她手上打下,把她手掌从开关上打掉,她吓得惊叫起来。
他冷笑着说:
“安齐费罗夫正在那里用炸弹挖坑道呢。”巴特拉科夫说。
这时,格列科夫正在向文格罗娃口授报告。
他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各种迹象表明,德国人准备突击。根据种种迹象,这次突击目标将是拖拉机工厂。只不过他没有报告,依他看,他同自己战友占据孤楼将处于德军突击中心位置。但望着姑娘脖颈,望着她嘴唇和半垂睫毛,他想像、并且十分逼真地想像出这瘦削脖颈将被折断,从撕裂皮肤下露出珠母般白皙颈椎骨,睫毛下将是对玻璃般呆板无神眼睛,嘴唇将变得如灰剥剥橡胶似毫无生气。
他想搂住她,感受她温馨,领略她生机,趁他和她还没有离开,还没有消失,趁这个年轻生命还充满魅力。他仿佛觉得,他想搂抱她只是出于对姑娘怜惜,可是,难道怜悯就能使他耳朵嗡嗡作响,热血在太阳穴里沸腾?
司令部没有立刻给予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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