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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无论克雷莫夫对自己如何怨恨，此刻他对格列科夫却已毫无怨恨之心。

他又记起“您也忧郁得很”这句话。

“这是在干什，”克雷莫夫思忖着，“告密？难道这是写不成？尽管不是诬告，但毕竟是告密……毫无办法，亲爱同志，你是党员……履行自己党员职责吧r翌日上午，克雷莫夫把自己报告呈送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政治部。

两天后，方面军政治部宣传部长、团级政委奥吉巴洛夫代替政治部主任召见克雷莫夫。托谢耶夫不能接见克雷莫夫，因为他正忙于接待从前线来坦克军政委。

人们对他傲慢态度，感到党对这帮在他看来是些毫无知识、愚蠢透顶黄毛孩子姑息迁就。站在托谢耶夫面前多令人厌烦！感到只是他那恼怒、会儿略含i几讽、会儿充满蔑视目光。要知道托谢耶夫和他那些官职、勋章，按照党目前要求还比不上克雷洛夫根手指头。他们算什东西，只不过是些对党毫无意义，同列宁传统毫不相干人！他们中许多人都是1937年冒出来：靠写告密信，揭露人民敌人。他记起他顺着巷道向远处亮点爬去时心情，那时他满怀信心、力量和轻松感。

他甚至气愤得憋气，他所盼望生活给这个格列科夫拋开。来到这所楼房，他曾经为自己新命运感到高兴。他觉得，列宁真理就活跃在这幢楼里。格列科夫竟然朝个布尔什维克列宁主义者开枪！他把克雷莫夫扔回到阿赫图宾斯克？办公室，扔回到无生气无所事事生活中！恶棍！

克雷莫夫重新坐到桌子旁。他写报告里句句都是实话。

他从头至尾看遍写好东西。托谢耶夫当然将把他报告转交给特别处。格列科夫道德败坏，政治上瓦解军事分队，大搞恐怖活动，朝党代表、政治委员开枪。克雷莫夫将被召去作证，也许还会同被捕格列科夫当面对质。

他想像，格列科夫坐在侦查员桌子前，脸没有刮，脸色苍白蜡黄，没有系腰带。

这个格列科夫说什来着：“您也忧郁得很，可这点您别写在报告中。”

马克思列宁主义党总书记被宣布为绝对正确，好像是万民崇拜和赞美对象！1937年，斯大林没有宽恕列宁久经考验老近卫军战士。他破坏列宁把党m;主和铁纪律相结合精神。

如此残酷镇压列宁党党员能够想像吗，合法吗？瞧，格列科夫将在队列前被枪毙。当人们杀害自己人时，是可怕。可格列①前苏联城市，位于阿斯特拉罕州，阿赫图巴河中游码头。

科夫不是自己人，他是敌人。

克雷莫夫从不怀疑党用专政之剑行动正确性和消灭自己敌人神圣g,m权利。他从不同情反对派！他从不认为布哈林、李科夫、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走是列宁道路。托洛茨基在自己智慧和g,m气质闪光中没能根除自己孟什维克过去，没能达到列宁主义高峰。只有斯大林有力量！所以人们把他称为主宰。他手从不颤抖，他身上没有布哈林那种知识分子优柔寡断。列宁缔造党击溃敌人，跟着斯大林前进。格列科夫军事上战绩毫无意义。同敌人无须争辩，他们论据不屑顾。